柳华年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他离开半个月的时候阿中抱回了新制好的被褥,尺寸宽大,内里绵软暖和。阿中铺好被褥,打算去做饭,“阿姐,你说先生年底会不会回来啊,这么新的被褥,到那时候再盖,估计不暖和了。”
“不知道。到时候,重新做一床吧。”
阿中点点头去厨房了。
小枫在院子里练字。柳华年离开时,桑雾便告诉他柳华年可能要很久才回来,同他商量要不要去书馆,又和桑雾娘考虑了半天,决定送小枫去个小一些的书馆,等柳华年回来,小枫便立刻辞了,继续跟他念书。
对此,桑雾娘的理由是,“柳先生是读书人,既然已经拜了师父,就要一跟到底,挑三拣四的怕先生不高兴,再说,全江陵还有比柳先生有见识的先生?”
听她的意思,倒不一定要让小枫去参加科举。
小枫如今已经在南街的小书馆读了十来天了,白天去书馆里念书,晚上回来休息,今天是沐休的时间。
桑雾在小枫身侧坐下,磨一块新得的墨锭,“最近在书馆读书,怎么样?”
“嗯,很好,之前吴先生称赞我的字写得好,还说等再练几个月,就拿王右军的字帖给我。还有先前柳先生教我念得书,我跟着先生时不觉得什么,可等我到了书馆,阿姐,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什么?”
“那些和我同年的,甚至年纪大的一些人,会的书册还不如我。”
桑雾被小枫的神色感染的顿时笑了,她又想起柳华年来,“戒骄戒躁吧,那不过是个小书馆。”
“嗯,我知道的,吴先生得知我先前跟的是柳先生,便夸过柳先生,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给先生丢脸。”
“我记得,你们书馆一共三位先生?”
“嗯,还有一位教经史的赵先生,不过我年纪小,还上不到他的课。还有一位王先生,都说他中过秀才,却整天浑浑噩噩的,我第二天上课时见了一面,后来就见他负责整理书册了。看他年纪还小,估摸着和柳先生差不多大,人却像失了魂一般,我们都不敢看他。”
“王秀才?他是不是很喜欢下棋?”
“嗯,阿姐你怎么知道?你记得他?”
当然记得了,那可是柳华年笔下的第一个人物!
“哦,听过几句,却不认识本人。”
小枫眼神一亮,带着踌躇问,“那,阿姐,你认识桑名吗?”他还怕桑雾没听清一般补充道,“就是如今专门写讼状的桑名,讼状价钱有高有低,却几乎没有输的时候。”
“不认识。”
“阿姐!”小枫顿时跳起来,却很快坐下,撇撇嘴道,“你又瞒我,吴先生都问我了。说桑名的讼状都是出自华年书坊,先前我以为写讼状的是柳先生,可如今柳先生不在,桑名先生的讼状却还源源不绝,可见另有其人。阿姐,你同柳先生关系这么好,他就没告诉你?”
“没有。”
“那骆姑娘还来找阿姐?有时候你们还神神秘秘的商量事情?”
桑雾有些头痛,“你也说了神神秘秘了,说到底,这是柳先生的事,他交托我去办,我答应了,怎么能告诉别人呢?若是,吴先生问起你,你就说桑名先生不许外传的,怕人知道他的身份报复他,书坊也只是做个中间生意,请他体谅。”
晌午吃了饭,阿中带着小枫去做新衣裳了。
桑雾开始写昨天同骆飞琼商量好的一桩事的讼状,案件是关于一家大户和雇工的,那雇工多年勤勤恳恳,好不容易攒了几亩地,大户大概是觉得自己家的地不够多,于是心生贪念,在地契上动了手脚,偏偏里正三老是大户的亲戚,于是雇工绝望之下,打算投河。
被骆飞琼救下了。
骆飞琼来说时,有些犹豫,“我记得,最近托给你的讼状,都是乡下的,别说拿讼金,怕是要倒贴钱。你若是不愿意,只管说,总不能做了好事,还要你吃亏。”
“无妨的,柳先生临走时留足了钱给我,还有先前那些案子里赚的。再说我也是从乡下来的,这些不过是小事,真正决定要做事的是县令大人,他老人家愿意主持公道,我便当积福了。”其实也不算全对,因为桑名讼状的威力,前不久秦家还托自己写了讼状,大获全胜,给的钱也不少。
骆飞琼听着夸奖房与欢的话,顿时欣喜不已。
一份讼状磕磕绊绊的写完,天便黑了。
桑雾看着讼状,又想起柳华年来,有他在,大笔一挥,一份讼状最多半个小时就写好了,而且字迹端整明了,却又很大众化,根本不能从字迹上看出写讼状的人是谁。
而到了自己桑雾此刻万分庆幸柳华年先前便给自己留了字帖,虽不能像个十成十,一两分却是可以的。只是速度却不能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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