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季月染走着走着,蓦然察觉耳边多出一道喘息声,很急很促。
刹那间,后脊梁发冷,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定身不动时,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不信鬼神之说,却在此刻慌得冷汗直流。
喘息微凉吹拂耳边的秀发,定神蹙眉刚想转身怒斥,却悠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的薄荷味。
紧接着,她以为是三年过后才会听到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她的耳边。
他似恶龙吐息,靠近她,哑着嗓发出公鸭般难听的声音,“季月染,你的能力不差啊,没有我,居然也能成为a大集团的一把手。”
季月染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身子僵硬,嘴唇颤着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你为什么会在这!”
余深伸手从背后精准地捏住她的下巴,心中怒火焚烧,“你再懂法也奈何不了我。季月染,你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我是多么的思念你么?”
他的手,滑落至她的腰间轻拧了一把。
那夜可怕的记忆瞬间疯狂呈现,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炸成艳丽带媚的花。
恐惧的颤抖随之而来,他的话像无情的风暴,使得一颗心如千斤锤一般极速下坠。
“你想要做什么!”季月染拽住他的手腕,遏止他放肆的触摸。
没有想到,他的本事那么大,居然能从牢狱里出来。
地转过她的身子,使得两人面对着彼此,双手的动作和嘴里吐出的话都充满了怨恨,像刀子似的插在她心上。
成年人的手段从来没有清纯可以讲,一身利落的黑色工作装衬得季月染别有风情,和从前不同,她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成熟的妩媚。
望着这个可恨的家伙,季月染握紧了双拳,做出一副很凶的模样,“想要就去找白双双,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好着呢。”
“你欠我的,我凭什么要去找别人。”反手,他扣住季月染纤细的腰身往前一带,好闻的香味登时迷惑了他的心智。
在暗处中观察的一个多月以来,他想得最多的人是她,不是自欺欺人,而是面对现实。
双双的病越发严重,孩子还要等着他去寻找匹配的脐带血,心力交瘁的三十多天里,他越看季月染越不顺眼。
季月染气势汹汹地挣扎,高跟鞋猛的踩在余深的脚背上,他“嘶”的抽了一声气,却把怀中的她搂得更紧。
“余深,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离了婚,从此都是陌路人。你的一举一动皆是违法行为,别碰我!”
余深听到令人不舒服的字眼,迅速钳制她的下巴,力道加大,“离婚只是你片面所为,我不同意。”
“你真让人恶心。”她拽住他的手腕奋力掰扯,忽感眩晕袭来,后退两步晕沉着靠在墙边缓和。
他跨步前来,二话不说就将她壁咚,“我说过的,让我同意离婚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每个月定时给双双输血,仅此而已。”
季月染蹙眉:“你以为的‘仅此而已就是你以为的‘仅此而已吗?余深,你摸着心口问问自己,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如果是妻子,你有爱过我吗;如果是破坏你和白双双感情的第三者,我意识到错了,我退出我道歉,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但如果你把我当做是救治白双双的解药,那么抱歉,我宁愿葬身海底也不会怜悯她。”
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余深几乎咬碎自己的牙才抑制住愤怒的感情。
他到底当季月染是什么,是维系客户的工具还是白双双的解药,他不知道,也不敢深入去想。
他怕想得越多,心就越慌。
对于她的一段话,他咬牙忽略,依旧我行我素,按照此刻的思绪来行动。
却不曾知,他脱口而出的话比做白双双的解药更伤人心。
他说:“我只当你是泄欲的工具。”
季月染脸色煞白,‘泄欲的工具曾经是她一度用来羞辱白双双的话,从未想过终有一天那个标签会贴在自己的身上。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在他封住她唇的刹那,眩晕感笼罩,恶心感随之而来。
季月染还是像以前那样,余深每每靠近她,她都会抑制不住要狂吐一番。
余深反倒没了脾气,只是那一张脸憋得比锅底还黑。
他不躲不闪,任由季月染对着他呕吐,直到她吐完了,他才拽住她的手往休息室奔去。
一阵可怕的寒气扑面而来,季月染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单手撑着门框抗拒进入。
“放开我!”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季月染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眼泪连续不断地流下来,大声怒吼着。
余深的眼里射出两道寒光,见她挣扎不安的小脸惨白,满腔的不悦一闪不见,转而轻言嘲讽:“我以为你坐过一次牢就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顿时,他的轻蔑让季月染的内心像一副煎熬中的药材,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被你侮辱就好比被一条狗侵犯,我不怕吗?我是人,不是牲口。”
那一夜的事故就像侵入骨骼里的癌细胞,伤得她无法治愈。季月染愣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但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无声地哭泣。
那个夜晚所有的遭遇都是这辈子清洗不净的污点。
“不爱了,你的每一个接触让我无比恶心。”奋力挣扎,抬脚不留情面踹向余深的小腹。
他早有防备,擒住那只修长洁白的小腿,并迅速靠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她的红唇。
薄荷味的侵袭,脑袋一片空白,互相纠缠的气息推升彼此的情绪。
季月染宁死不屈,摸索衣兜里折叠的水果刀,含着泪扎进余深的肩膀。
疼痛一瞬蔓延躯壳,血液散开,染红他白色的衬衫。
余深只闷哼一声无视肩膀的伤更加用力拥紧她。刀,一寸一寸扎进皮肉里,血液的流失、彻骨的疼痛激得他理智丢失,
她很纤瘦,抱起来很轻,那一双细腻白皙如藕的手臂,条条青筋隐约可见,那里面流淌着双双赖以生存的血液。
现在,他的心中有点堵得慌,后悔赐她满身伤。
暗夜里,天际无星,寂静的街道半分光彩都闯不进树底下的小车里。
余深将她塞进小车后座,随着进入车厢就吩咐管家开车。
老管家人老眼犀利,一眼就瞧中余深的伤势,“先生,您肩膀怎么回事,要不要先去医院。”
余深冷声拒绝:“不用,先走。”
老管家没在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他微微把手放在伤口处沉默,又时不时偷看旁边一动不动的季月染,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她似累了,一路下来一句话也不说,连个表情或者眨眼的动作也没有,死寂将她笼罩困入其中。
良久过后,她反应过来,缓缓坐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并掏出手机报警。
余深察觉,眼疾手快夺取手机挂掉电话,打开车窗将它扔出外边。
可怜的手机砸在桥栏一瞬跌落入江,想捞再也捞不起来。
季月染悲苦地扯开一抹惨白的微笑,两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独自陷入自我世界中。
甩不掉的无赖,洗不清的屈辱,一身伤,半条命,拖着残破不堪的躯壳艰难的活下去。呵,真承蒙命运不弃,赐我一路荆棘。
好累……
好累……
好累啊……
我觉得勇气也终将离我而去,残碎的光被熄灭,余留的黑暗将我淹没,前进的方向似深海,似万丈深渊亦或似无望地狱,没有一个目的地是我想要抵达的彼岸。
死寂,抑郁,再一次冲破城门以狂躁迅猛的速度朝我席卷而来,我想,我或许等不到那个曾经对我好的大男孩了。
因为,我又脏了。
报警无果,一路感伤。
余深的心思难测,余光若有若无瞟向旁边挨靠在窗前生无可恋的女人身上,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下,最终沉默。
打破寂静的,是季月染。
她哑着嗓子问:“你要带我去哪。”
余深没想过要骗她,实话实说:“双双需要你,请你不要拒绝。”
衰败无光的眼眸微动,将视线投向旁边这位永远不知悔过的男人身上,“我都满身伤痕了,你竟然还想要我的命。余深,你会遭天谴的,你会为此付出所有代价的。”
“你想错了,我只是每个月要你一点血而已,并不会要你的命。”
“呵呵呵……”季月染悲笑几声,红着眼眶告诉他,“想要我的姨妈血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你开口就好,我免费送她驱邪。”
余深不悦,微微蹙眉冷然,“你魔障了,谁要你那些肮脏的臭血。”
季月染突然狂躁起来,抓着他的脖颈怒目相视,“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
第39章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