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再次说了一声谢谢，霜儿盯着青锋的背影：“其实小姐大可不必这样，他们早前都是夫人的人。湮婆是，青锋也是。”
她说只有夫人的人，会在乎宫家这个废柴的生死。
难怪在城门破开之后，是青锋带我回来的。
这么一想，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
“我知道了。”
我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球，我只想等萝家的灾祸过去，便离开什么上方天，我不属于这里，呆的越久，越是让我的心有些难受。
我在害怕。
下方天没了眷恋，连将离也走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姐……小姐。”
霜儿拉扯我的手，见我坐在那儿，愣是发呆了好久。
“你要吓死我啊。”
“你胆儿那么小？”
霜儿调笑一句，她说萝夏又来了，我眯着眸子，却不知道萝夏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宫若暝，我虽然不知道裴青衫藏在什么地方，但是你……”
萝夏将一封信甩在我的面前，我怔了一下，展开那封信，很怪异的感觉，上面是裴青衫威胁他的话。
“你不是说他找不到了吗？”我眯着眸子，“如今他来找你，不正好？”
“他在什么地方？”
大抵是被未知支配，萝夏整个人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对于她来说，想要尽快找出裴青衫。
裴青衫在信上说了，他会回来报复，易闫波的尸体只是一个序章。
“你对他做了什么，人犯得着这样对你？”
裴青衫明明要我护住萝夏，为什么还要发这样的一封信，我实在有些不解。
萝夏笑了：“我帮着灭了鬼门，击溃他所有的根基，甚至让他的师父对他反目成仇，裴青衫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你说他恨吗？”
我猛地惊呆。
“我自诩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也不堪裴青衫的烦扰，他爱我，是他的事情。”萝夏勾唇冷笑，“可如今伤及萝家的人，那就不要怪我，赶尽杀绝。”
“你之前那样，还不算赶尽杀绝？”我笑了，有些摸不透这个女人。
“宫若暝，我现在是给宫家面子。”萝夏沉声，“你不要逼我，以为拿着裴青衫教你的本事，就可以在上方天横行，我告诉你，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上方天，不过是蝼蚁。”
她忽而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眸猩红，我看到她身后的一个影子，白衣胜雪的一个影子。
霜儿忙上前：“萝小姐，这是皇城，要是打起来，不怕帝尊过来？”
那是灵力所成，不是我所能抵抗的。
萝夏敛了身上的气息，她冷笑，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要找死，我不拦着你。”
萝夏冷笑着离开。
跟她一样，我弄不明白，裴青衫要做什么。
我去了一趟子语巷，想要买关于下方天的消息，我话才出口，那管事的神神叨叨，说什么要买上方天的讯息，那是破了规矩。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九小姐，奴家劝你。”阿碧开口，“不是有钱就能冒险，帝尊不是上方天的至尊，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上方天的平衡被打破的话。”
“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请随奴家来吧。”阿碧带我去到后面，找那黑衣人要讯息。
我想问一个将家的讯息，一个裴青衫的讯息。
可不管那黑衣人怎么施法，都不能触碰到这两个人。
“他们……死了吗？”我轻声道。
“九小姐。”黑衣人声音沙哑，“我虽不知道，你问这些是做什么，但是并非死卦，只是在下方天找不到了，这两个人，或许已经到了上方天。”
他说下方天的人上来，在这里是寻觅不到踪迹的。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需要去跟帝尊说一声。”
“不用了，我会如实向帝尊反应的。”我轻声道。
“九小姐，下方天的人，没有灵力，就算侥幸能活过雷劫，到了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如果是九小姐的朋友，还请您，不要包庇。”
我应了一声。
可我心底很清楚，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被帝尊知晓。
……
已经三日未见修公子了。
平常他都会喊我过去，我忍不住，他们说了，自从萝夏离开大殿，修公子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忍不住，中伤了他的随从，踹了那扇门。
便见到倒在血泊当中的男人。
“你怎么了？”
那样子很古怪，手脚都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姿态，看着特别的渗人，我正说话的时候，从我后面出来一个人，是修公子。
那么地上的是……
“你胆子倒是很大。”
“你……”我来回看了一遍，才发现那不是人。
这人难不成有别样的癖好？我斜睨了他一眼，心底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知道我内心所想，说了一句，并非我想得那样。
咳咳。
其实不需要解释，就算有别样的癖好又能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你来做什么？”
修公子的声音很疏离，我本想着说，我来看你死没死，可是犹豫再三，还是吞了下去，我嬉皮笑脸。
“这不，徒弟见师父，是正常的事情。”我嘟囔着，皮笑肉不笑。
“别笑了，丑死了。”
修公子嫌弃我。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嫌弃他，这厮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裴青衫。”
修公子丢了一沓竹简给我，还点名裴青衫这个人，还有一个玉佩，是裴青衫戴在身上的。
“他被我的人抓住了。”
“他在上方天？”我忙问出口，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这会儿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修公子已经知道，我与裴青衫有关系，就算不是我放人进来的，我跟裴青衫之间的关系，也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摇头，后退一步，男人眼底很危险，他步步逼近：“那你告诉我，你跟裴青衫是什么关系？”
“我说，你就信吗？”
“一个是帝尊的九小姐，一个是鬼门九道的裴青衫，你们两个人不该有交集，难道这裴青衫还有逆天的本事？”修公子沉声，他的眼眸之中有些急迫。
那种情绪很奇怪。
他继续追问：“你告诉我，裴青衫是你的什么人？”
“你真想听吗？”
我沉声。
修公子说裴青衫下地牢，酷刑压身，一句话都没有说，问他宫若暝的事情，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那样的硬骨头。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跟你之间，还能翻出花来。”修公子坐在那儿，好整以暇。
“他救过我一命，虽然知道他是下方天的人，可我还是要保下他。”我轻声道，“你不懂，活得那么卑微，每时每刻都担心自己会死，你也不懂，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滋味。”
修公子那般瞩目，一举一动牵扯多少人的心思，他肯定不会明白。
宫家废柴的九小姐。
那个卑微的小姐，是怎么样的活着。
“能被人救下，他能教我防身的道术，就算是歪门邪道，那又如何？”我深呼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修公子的身上，近乎呵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会懂得。”
“够了。”修公子不想继续听我说下去，他沉声，“除了这些，还有……”
“你还想要我说什么？”我沉声，他好像很失落，跟之前那个燃起希望的眼神不一样，他的眼底写满了失落。
我不懂，裴青衫跟我有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证明了，而且他救了我，这一切都说得通啊。
为什么他会失落。
“鬼门九道的事情，他跟你说了多少？”修公子问我，旁敲侧击，不知道想做什么。
我摇头：“你想对付鬼门？那你可以消停了，鬼门早就没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问我也是白搭。
修公子内心烦躁，大抵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暗自呼吸。
再没有多余的话。
……
事实证明，修公子的确是一只老狐狸，他故意留下了线索，让我找到了关押裴青衫的地方，许久不曾见面，再见便是这样的狼狈。
裴青衫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很深，他抬头。
目光浑浊，隐隐含着怒气，裴青衫看向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救你出去，从此我们两清。”我沉声，忙上前去，解开捆住他的绳索。
修公子故意放我过来，也故意做到现在这一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他设计想要弄清楚，我跟裴青衫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勾唇浅笑。
裴青衫噗通一下，面朝地下，摔了出去。
我沉声：“你怎么跑到上方天来了。”
“你走吧。”裴青衫挣脱开我的手，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我皱眉，想要上前帮忙。
铁门忽而被打开，修公子的出现，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九儿，你不听话。”
“师父。”我咬牙，不知道这一声喊得是修公子，还是裴青衫。
我跟修公子说，裴青衫救过我，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都不会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我会救他出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困住。
“告诉我，你为了谁而来？”修公子慢慢走到裴青衫的身边，继续质问，“告诉我，跟你一起来上方天的，还有谁？”
“你想地美。”
“鬼门覆灭，你恨极了萝夏吧？我允诺你，取萝夏项上人头。”
“够了！”裴青衫用仅存的气力，对修公子道，“我对萝夏不感兴趣，你要杀，便杀了我吧。”
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修公子在找什么，我以为是裴青衫，可这会儿想来却不是。
裴青衫傲气，骨头硬，不管修公子怎么对他，都撬不开他那张嘴。
“我知道你要什么。”裴青衫低声道。
“哦？”
“我只是误入上方天而已。”裴青衫冷声，“就算萝夏那样对我……”
哐当一声，铁门拉锯，有人从门外进来，萝夏猩红着眸子，整个人的状态很诡异，她过来，将裴青衫从地上扯了起来：“你还敢过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恨我，恨到这种地步了吗？”萝夏冷声，身子在颤抖，她死死地攥着裴青衫的衣领子。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夏，你要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对你怎么样。”裴青衫沉声。
萝夏却是疯了：“因为你，萝家死了多少人。”
她焦灼的时候，眼眶像是噙着泪水一样。
裴青衫摇头，说那不关他的事儿，可是这话已经晚了。
萝夏觉得这一切是裴青衫的局，她转身：“修公子，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将他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萝家的事情，的确只有鬼门有办法终结。”修公子沉声，说只有这样才能不留痕迹。
可是这会儿裴青衫忽而笑了，他的气息很弱，他笑着说道：“从下方天挣扎着想要到上方天，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吗？”
他说着，视线越过萝夏落在我的身上。
裴青衫不行了，这个能操控空间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完完全全没有抵抗力，他说这辈子都没有对萝夏动手，也不想萝夏这样悲怆。
他只想静静的，哪怕是遥遥地看着萝夏。
“可是夏夏，我没机会了。”
裴青衫闭上眼睛，这是他听到的，唯一一次，萝夏撕心裂肺阻拦他，不想他去死，尽管萝夏的出发点是因为萝家。
可是那又如何。
对于萝夏，他从未有过退让，纵使萝夏那般阴狠，那般利用他，他都无怨无悔。
“夏夏，我不能继续照顾你，继续帮你，对不起。”
裴青衫就这样死了，在我心里，这个厉害到有点变态的天才，能操控时间空间轨道的男人，不该在此落下帷幕。
可就在那面具掉落下来的时候，我知道一切在这里都将成为一个终结。
裴青衫走了，临死之前看了我一眼。
我本以为自己没了牵掣，可是隐隐之中，浑身战栗。
199、唱彻白首之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