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说着看向梁远州,这一看,倒是惊得直起身:“你受伤了?”
梁远州将那浸了血的布条扔到一边去,不知从哪摸出一瓶药来,开了盖子便往伤口上撒。
“伤药是好的,你这么往上撒不疼啊?”陆绯衣无奈地摇头。
梁远州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你猜是什么人杀我?”
“宫里的?”
“杀我的,是督鉴司的人。”
“什么?”陆绯衣大惊,“你不是督鉴司司长?督鉴司的人杀自己的司长?”
梁远州将那碍事的裤脚扯下去,就将那伤口露在外面,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
“司长又如何?倘若督鉴司司长这个身份真的是免死金牌,瞿前辈又怎会青山埋骨?”
陆绯衣看着他,忽然间神色微凛:“怪不得你会受伤。如今长安城,乃至整个江湖能伤到你的屈指可数。看来是被信任之人背叛了。”
“再严密的地方,也难免出几个叛徒,否则当年的端王府,哪里可能那么轻易就轰然倒塌。”
“什么人敢背叛督鉴司,背叛了督鉴司又能投效到谁那里?”
梁远州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从廊柱间看向庭院内交错的树影。
正这时,风廊那头响起梁?O的声音:“哥哥回来了!”
她提着裙子小跑过来,一眼就瞧见了梁远州来不及遮掩的伤口。
“哥哥受伤了!”
“没关系的。”梁远州朝那姑娘笑笑,“怎么跑出来了,入了秋,夜里凉。”
“我听说哥哥回来了,自然是要迎接的。可惜还是晚了些,陆大哥都不告诉我。”
梁?O在梁远州身边坐下,一边说一边看向陆绯衣,好像是在嫌弃,可分明不过是小女儿的娇憨。
那么一瞬间,梁远州忽觉远离了打打杀杀的太平日子,似乎也挺好的。
“哥,叶大哥上次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听邻居的婶婶们说,端小王爷在不夜阁里,叶大哥真的去了那种地方吗?”
提及叶卓言,梁远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此前不欢而散,他与叶卓言,实已许久不曾见过了。
陆绯衣见他的样子,便想开口将这话题岔开。却不想梁远州竟是微微向他点了下头,似乎很快地把自己调整了过来。
“卓言他有些事要处理,去不夜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前段时间,他不是回王府了吗?”
“哥,叶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是那事情还与你有关?”梁?O小心翼翼地问着。
其实她从小就知道哥哥将她保护得很好,她不关心朝堂和江湖具体发生了哪些事情,也不关心哥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知道她有许多改变不了的事情,就竭尽所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好。
她的生活很简单,哥哥、叶大哥、陆大哥,就是自父母去后,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虽有很多事情都不甚清楚,可她毕竟不傻。哥哥待叶大哥不同,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明明那两人都对彼此不同他人,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总是谁都不理谁。这般来往都不来往,又怎么能解决可能存在的误会呢?
梁远州看向自己的妹妹,当年懵懂的小女孩,如今也已长成了大姑娘,便是同京城那些世家的贵女比,也丝毫不落其后。
她仍旧如小时候那般聪明,其实什么都能感觉到。
梁远州深吸了一口气,难得地有了笑容:“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而哥哥做的,便是帮他的事。”
梁?O先是迷惘,而后便似想通了什么一般,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哥,你终于决定了?”
陆绯衣不懂:“决定什么?”
梁远州却像已然理解了自己妹妹的问题一般,郑重地点了点头。
*
端王府。
叶卓言的书房里已然烧了炭火,屋里暖暖的,若常人进来,倒会觉得有几分热。
砌玉捧着一封烫金大字的帖子走了进来,回禀:“公子,宫里的人送了帖子来,就定在了祈元宫,十五那日酉初开宴。”
叶卓言站在一面落地铜镜前,看着镜中身着新制宫装的自己:“酉初?”
砌玉将帖子放在桌上,方道:“属下问了来送帖子的公公,说是有些老臣,要从酉初入祈元宫,正席估计要再晚些。”
“好,酉初就酉初。告诉斩锋,一切照常。”
叶卓言振袖,簇新的布料发出干净利落的响声。白底云纹,金银双线,说不出的矜贵。而谁又能想到,那看似不学无术沉湎玩乐的纨绔王爷,竟在八年里养出了一支可堪与禁军对垒的暗卫队伍。
“中秋,祈元宫。叶致,这就是你给自己的皇弟准备的礼物吗?”叶卓言看着桌上那块被刻了一道的金令,不无讽刺地说道。
第 91 章 秋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