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就你们这样还谈论朝堂上的事?我倒觉得,还不如另一件江府上传出来的事有意思呢。”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事啊!”
“听说那江府查抄,府上竟有不少小倌。想想从前人说‘江太师好男风我还不信,如今瞧着,倒是我们没看出来。”
“江之涌那样的人?”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可不是,听说还有不少样貌比女子都美,身段比女子都软呢。”
“可真是白白便宜了那个老男人。”
……
“公子,要不回房里去吧。”昙娘眼见着叶卓言攥紧的手指骨已然泛白,小心翼翼地道。
叶卓言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漠地垂着视线,越过二层栏杆,瞧着底下聚在一起的几个富家子弟。
饶是这不夜阁中乐舞不歇,那些人的声音还是鲜明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要不,让姑娘们换个曲?”昙娘小心打量着叶卓言的神色。
如今江之涌的事满长安城都传遍了。墙倒众人推,那江之涌虽说善于经营,可朝堂多年,多多少少也要得罪些人。
往日他是太师,众人碍着身份,自然处处恭维,如今他江府都被抄了,人也死了,有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老大人,自然便将他从前的那些破事都抖出来,又经由这些最喜小道消息的纨绔公子之口越传越广。
这江之涌家里有妻有妾,却偏好男人,这在朝堂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前当然瞒得死死的,最是那些往常不能说的话,如今能说了,才最能引起人的兴致来。
昙娘不知公子的往事,但那位端小王爷曾因端王府的案子被关进天牢里,审案的正有江之涌,这倒凡是长安城内有些手段的人,都知道的。
那小王爷又正是一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好样貌,又是金堆银堆里养着长大,不夜阁的姑娘见多了男人,都不得不多看几眼,倘若真的让人盯上……
叶卓言忽然冷笑了一声:“把好酒好菜,给他们添上。”
昙娘朝下头那一桌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公子,这……”
“就说他们说得好,酒是端王赏的。”
昙娘不敢再问,只得应声,便吩咐姑娘们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叶卓言坐在上头,瞧着那窈窕的女子鱼贯而去,将好酒好菜添到那一桌上;又瞧见那一桌的人,听见是端王赏的,一个个诚惶诚恐,仿佛见了鬼般只差跪下磕头,不觉大笑出声。
当年狱中,他尚且不知江之涌人面兽心,还曾奇怪过,那人有什么毛病,偏爱抬着人下巴问知不知道谋反是什么罪。
现在他倒懂了,原来那条老狗,也不过是有了贼心没有贼胆罢了。
可惜让他死得太痛快了些,这仇,就留在他背后那人身上报好了。
“公子,那姓岑的少年又来了。”昙娘总觉得今日的王爷不太一样,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来,又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觉得那督鉴司的司长来了王爷便能好了呢?
可王爷这些年常常来不夜阁,却从没对动过哪个姑娘,偏偏那位梁司长回来,他便故意一副耽于玩乐的模样,若非那人不同,又何苦要装这一回呢?
“你怎么了?”叶卓言看向昙娘,“我同你说话都听不见。”
昙娘一下回了神,忙道:“是昙娘怠慢了……”
“你向来一丝不苟,这是想到了什么?我说让岑清风来。”
“昙娘这就去请岑公子过来。”
叶卓言打量着那能将一整个不夜阁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女子,突然开口:“昙娘。”
昙娘又慌忙回过身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觉得梁远州是个好人,可我要告诉你,他是宫里头那个人的走狗,那狗皇帝的人,都是本王的仇人。”
昙娘愣怔在原地,连行礼都忘了。她眼看着公子扶着砌玉进得里屋,这才突然回了神似的,大口地呼吸两口。
她果然是想得太多,可她自问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不差,又怎会偏差了这么多呢?
屋里,叶卓言才进了门,便仿佛脱了力般,忽然踉跄了一下。
“公子!”砌玉大惊,“是不是又难受了?”
叶卓言扶着他站稳摇头:“你说,人怎么能对亲兄弟那么狠心呢?”
砌玉不敢答话。
叶卓言看着他笑了一下:“我也该挑断他的手筋扔进天牢,才能让他知道,那大狱里不能行动的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吧。”
“公子,不然属下再拿一贴药来吧。”
“不必了。”叶卓言站直身体,整了整衣裳,“岑清风来了,只怕是那人又出手了。”
第 89 章 余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