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前辈。
梁远州自然记得,且还记得清楚。
那时他背着叶卓言走入密室,还以为要一辈子被困在地底下,谁知后来竟是牵扯出关于御剑山庄的往事。
吴岩与钟勤本是同门,却最终刀戈相向,他那时便曾因此想起朔门关的往事,只是如今靖平王已死,朔门关一案也被平反,那些兄弟反目的旧事,倒是良久都不曾被提及了。
“为什么忽然提起吴前辈?”梁远州看向他,问道。
叶卓言直视他的眼睛,压在那本剑谱上的手却一点点攥起来,他想要问他,可又好像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他信这个人太多了些。
“没什么,就是听说了那两个小孩在督鉴司的故事,想起些往事罢了。”
“岑清风和宋嫣?”梁远州问。
叶卓言撇开了视线,脸上露出淡漠的笑意:“你倒是很会指划人,他们二人在本门之中被保护得太好,如今是真信了你那句话,想要卫世间清正太平。”
“既是真话,信了才正常。”梁远州将手中的案卷收整好,拿着欲往外走去。
叶卓言转回目光,看他离开的动作,忽然又道:“如果真是浣音门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梁远州的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此前一直避讳谈及这件事。
镌玉坊背后有江之涌参与不假,可林绝弦被牵扯其中却也是有目共睹。
梁远州明白,叶卓言虽然满身是刺般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可他心底里其实还是不愿真与林绝弦反目成仇。
当年林绝弦有意接近颜折风要为自己师父报仇,可后来真相大白,实则他们每个人都不曾放下。
世人总希望结局是皆大欢喜的,就算叶卓言不想承认,可从他们重逢后经历的这些事情看来,他心底仍存着几分隐晦的希冀。
“我不会用假设来为难自己。”梁远州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确实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叶卓言嘲讽地笑了一下。
“卓言,既然真相未必如推测一般,不如耐心找真正的结局。”
“未必如推测,”叶卓言轻笑一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等着什么时候有人来揭开罢了。”
他为自己套上了一层锋利的伪装,梁远州没再说什么,抬脚走了出去。
待那人走了,叶卓言紧攥的手才渐渐松开,他的指尖一片冰凉,右手好像又不受控制地轻抖了一下。
*
翌日,天气晴好,夏的气息也更浓了些。
长安城内依旧车水马龙,繁华的街市好像数十年间都不曾变化过一般,端王府那“金碧辉煌”的马车从街上走过,引得不知多少人频频侧目。
端小王爷叶卓言,全长安出了名的纨绔,可前段时间竟好像帮督鉴司查了什么大案子。
那江太师贪墨的大案,据说还多赖这位纨绔帮忙才能查得清楚,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运,正事一件不做,也能把功劳揽在身上。
惯于在市井间打听小道消息的百姓对这件事谈论得津津有味,评价之中不少对于这位端小王爷的鄙夷,但姑娘们可不同。
长得好看,又一掷千金的主,不只在不夜阁备受欢迎,便是寻常人家情窦初开的女孩,谁又能不欣羡几分?
是以每每端王府那辆扎眼的马车打主街上过时,两种人便好像鲜明的摆开架势一般。
多年来叶卓言本已经习惯了,他就是要做个高调的纨绔,才能让宫里头那狗皇帝忽视他的存在,可在梁府住了一段时日,今日出来,他听见外头七七八八的声音,竟忽然不太适应了。
更让他觉得有些惊讶的,是他觉得外头的声音惹人心烦之时,第一反应竟是让梁远州从督鉴司调些人来给他开路。他分明应该最讨厌督鉴司才对啊!
“砌玉。”
“公子怎么了?”砌玉精神一凛,公子可好久不曾这么严肃喊过他名字了。
“让马车快些,吵得人心烦。”
砌玉欲言又止,按住自己说出什么来的冲动,朝着外头道:“斩锋,公子说马车快些走。”
斩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知道他们王爷一向不喜颠簸,驾车时便也多求稳重。没想到王爷今日竟嫌弃马车太慢,于是他一扬鞭,马儿顿时撒了欢一般跑了起来。
街市上行人多,其实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可叶卓言久不坐这样的马车,猛然颠簸起来,让他一个不稳磕在了车壁上。
他的马车,车壁自然也铺了绒毯,可就算这样,磕一下还是顿觉疼痛。
砌玉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第 70 章 枝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