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言甩开他的手,头一次觉得坐个马车都是郁闷万分。
“就不能稳些吗?”他没好气地说着。
外面斩锋听见,连忙又是勒马。
叶卓言朝前闪了一下,无语地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难不成因为今日要入宫,所以才哪哪都不对吗?
果然那皇宫于他而言就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还没踏进去呢,便意外连连。
好在这一路走得不算太久,至宫门前,马车便不能再往内了。
下了马车,有慈安宫的小太监早候着。
叶卓言从砌玉手中接过薄斗篷来披上,这才跟着小太监往宫内走。
八年前出事之后,他便开始畏寒,便是夏日的天气,也总觉得遍体生凉,砌玉已经习惯了随时给王爷备着薄斗篷,而叶卓言也习惯了,再热的天气,若是走的路长了,也要加一件披风,免得身体又出什么问题。
慈安宫内,龚太后备好了叶卓言爱吃的各色菜式,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来人。
“卓言给皇祖母请安。”叶卓言过来行礼。
龚太后便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言儿可好久没来了。忙着做什么呢?”
前几日受了风寒,龚太后的声音尚有些哑,说了两句便咳了起来。叶卓言连忙端水奉上:“让皇祖母担忧了,卓言哪里有什么正事,倒是耽于玩乐,没能孝敬皇祖母,是卓言有过。”
龚太后饮下温水,方觉好了一些,便又道:“哀家听闻你帮着破了一个大案,可是有出息了。这些年,是哀家没能照看好你,如今你能为百姓们做些事,你父亲若知道……”
龚太后说到这已哽咽起来。
叶卓言眼睛微微有些红了,却扬起笑脸来:“卓言看到皇祖母开心,就也开心了。”
“一晃都这么些年了,言儿,哀家知道你心里梗着那件事,可这血脉终究是割不断的。待今年中秋,便也入宫来,一起用膳吧。”
叶卓言垂下眼帘。
他爱重皇祖母,所以这皇宫虽令他万般厌恶,他却仍旧愿意到慈安宫来。
但他不想见那狗皇帝,中秋家宴,那狗皇帝凭什么妄言团圆?
他害自己兄弟枉死狱中时,可曾想过“团圆”二字?
见叶卓言垂着视线不说话,龚太后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是哀家唐突了。言儿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哀家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行了。”
“皇祖母……”叶卓言心里难受极了。
龚太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拿起筷子递到叶卓言手中:“哀家给你准备了些好吃的,你瞧瞧是不是你喜欢的?若是喜欢可要多吃些,哀家总觉得,又见你一次你就瘦一回。”
“卓言吃得好呢。”叶卓言拿着筷子,憋回眼泪去,笑着说道。
陪着祖母用罢午膳,瞧见龚太后脸色上有了些倦怠,叶卓言自然也知到了该告辞的时候。
朱印三送着这位端小王爷出得慈安宫来,虽仍旧没什么笑容,可声音好像却不像之前那般阴鸷了。
“太后娘娘和小王爷一道时开心得紧,小王爷若有空,便常来瞧瞧娘娘吧。”
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虽说着是下人,可实则身份却也并非一般人能比。
叶卓言虽从小对这位朱公公没有太和善的印象,但对方说的话他却也是听的,这朱印三甚少单独开口说什么,是以听见他这般劝,叶卓言也就点头应下了。
自打出了江之涌的事情,他便一心都在查案上,似乎确实有许久都不曾来看过皇祖母了。
偌大一个长安,似乎只有慈安宫才能让他得片刻的安宁,朱印三劝他,是为了让他来给太后解闷,但于叶卓言而言,他到慈安宫来的这短暂的几个时辰,何尝不是让他自己也能暂时忘却那些烦忧之事呢?
他又回望一眼那安宁的宫殿,这才抬脚往宫外走去。
午后的天气尤为炎热,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砌玉打着伞,恐日头将人晒着了,叶卓言却是从伞下伸出苍白的手去,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这阳光多好,可惜我却晒都晒不了。”
砌玉不知道公子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正待问出什么来,迎面却见着梁司长正疾步向这边走过来。
“怎么我但凡进宫就能遇见你呢?”叶卓言停在原处,声音不无嘲讽。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梁远州竟是直接忽略了他的问话,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腕就回身往宫外去。
“梁远州?”叶卓言愣了一下,甩开他的手。
可梁远州却分外严肃,他靠了过来,声音极低地道:“岑清风和宋嫣出事了。”
“出事?”
“在浣音门的宫徵别院。”
第 70 章 枝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