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也曾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追究魂殿之事,是他自己选择了死路,还带累了文家上下,这就是背弃朕的下场。”
妙妙气急:“明明是你的错,为何要推到别人身上?”
景德帝面色平静地听完妙妙所有的指责,反倒笑了:“小孩子真是天真!”
“看来文师妹将你保护得很好,才养得你这般单纯,可你知道,朕是怎么长大的吗?”
太子林安,生来体弱,性子更是温吞怯懦,资质更是平平,就如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一般,凡善可陈。
若不是生在皇家,若不是帝后只有此嫡出一子,他只怕扔在人堆里都无人在意。
虽然自幼被立为太子,可他知道,父皇母后和朝中群臣,都对他甚为不满意,所以他拼命读书习政,可限于资质,他越努力越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失望。
幸好,他还有太傅!
文太傅是宫中唯一不会对他面露失望的人,也是唯一有耐心陪着他一点一点努力的人。
他还记得小时候,太傅总说,不是人人都能生来良材,但只要肯用心,璞玉亦可成器,哪怕进步只有一点点,太傅都会真心的替他高兴,鼓励他继续努力。
话到此处,景德帝突然停止了,脸上闪过讥色:“朕也曾如你一般天真,所以朕信了,也真的以为只要努力,父皇和母后终有一日能看到朕的进步,可结果呢……”
他们又有了新的嫡子,
荣王,一个令他们万分满意,继承了他们全部优点和期望的嫡子。
三岁能文七岁能武,聪颖过人天资出众,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出色的皇子身上。
随着荣王的日益长大,帝后也越发偏心,甚至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朝中群臣也是一群墙头草,纷纷倒向了荣王林乾。
林乾,字元稷,帝后之盛宠可见一斑!
也是因为有了他,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太子就成了最碍眼的存在。
荣王自小跋扈,从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甚至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难堪,私下更是嘲笑他是个废物,病秧子短命鬼。
连在冬日故意将体弱的他推入冰湖,害得他高烧数日险些丧命都没被帝后责备一句,而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大病初愈的他走出东宫时,见到的却是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冰嬉的一幕。
林安、林乾,不过一字不同,天差地别。
“你们瞧,连名字都是朕的好父皇好母后精心为他起的,而朕这个嫡长子,却只得了一个安字,哈哈哈……多可笑啊!”
景德帝笑得阴森:“这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过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
在这种情形下,他若不寻机自救,莫说太子之位,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古往今来,又有哪个被废的太子能活?
“所以,你就当着他们的面,虐杀了荣王,又给他们下了毒蛊,害死了他们,对吗?”
夜空中突然一声炸雷,震得整座朝阳殿隐隐颤动
妙妙轻轻说出的话,震惊了萧澄与林奚。
林奚倏然转身,艰难的问道:“先帝先后的死,也是你所为?”
他曾听闻,荣王事败后,帝后受打击过大,双双病倒,不过一年便先后离世,如今闻妙妙之言,才知这并非病痛……
弑父杀母,他的生父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啧,”景德帝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布仇果然背叛了朕。”
“看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性,表现得再忠心,也随时都可能成为背主的狗,转过头来反咬你一口,他人呢?”
林奚脸色灰败,居然真的是他!
萧澄:“布仇已经死了,自尽。”
在魂主问审那日,布仇从始至终未出一言,直到最后才突然开了口,要求再见妙妙一面,而在妙妙去见他后的当夜,他便咬断舌头自尽了。
布仇全身筋骨皆碎,唯有头部尚有余力,他们发现时,人已经凉了。
原来,他单独与妙妙说的,竟是当年帝后的死亡真相。
听见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布仇就这么死了,景德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道:“背主的奴才,死了便死了罢。”
“好了,朕与你们说这么多,不过是让你们死个明白罢了。”
景德帝施施然回到龙椅坐下,他轻轻击掌,门外的禁军黑压压的逼近,将朝阳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朕本意放过你们,可你们偏要一头撞进来,那就怪不得朕无情了!”
见几人并无惧色,他又笑了。
“奚儿,你该不会以为,单凭柳烟罗那个丫头寻来的几千救兵,就能助你们安然脱身罢?”
妙妙等人脸色一变,他怎么知道的?
景德帝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做着无畏挣扎的蝼蚁,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们与林元稷一样,不自量力。”
第 162 章 第 162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