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下怒问——曹爽的权力碎影
高平陵的石阶覆着薄霜,像铺了一层碎玻璃。曹爽的靴底碾过冰碴,发出刺耳的响,他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身后,是曹芳的銮驾和三千禁军;身前,是洛阳城方向飘来的狼烟,那烟色暗沉,像极了司马懿老脸上的褶子。
一、銮驾里的惊变:从祭祖到困兽
“大将军!洛阳城门关了!”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队伍前端滚回来,“蒋济……蒋济带着人守在城楼上,说、说奉太后懿旨,不让咱们回去!”
曹爽猛地勒住马,转头看向銮驾。十六岁的曹芳正掀开帘角,小脸煞白:“曹……曹爽,他们说什么?朕要回宫!”少年天子的声音发颤,龙袍的袖子扫过车壁,碰倒了祭祖用的青铜爵,“哐当”一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刺耳。
朱祁钰站在禁军队列里,看着曹爽的侧脸——方才在府邸宴饮时的得意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乱,像被踩了尾巴的狼。“慌什么!”他吼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发飘,“咱们有三千禁军,有陛下在此,蒋济那老东西敢拦?”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洛阳方向。那里的狼烟越来越浓,隐约还能听见鼓声,不是庆功的鼓,是戒严的鼓。朱祁钰忽然想起桓范昨夜的马蹄声——那老尚书此刻正从队伍后方赶上来,袍子上沾满雪,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调兵的虎符:“大将军!快下令吧!许昌有咱们的驻军,带陛下去许昌,发檄文讨贼,司马懿老匹夫成不了事!”
曹爽却没接虎符,他盯着銮驾里的曹芳,忽然问:“陛下,司马懿说臣是逆贼,您信吗?”曹芳缩了缩脖子,看向身边的侍中,那侍中眼神躲闪,半晌才嗫嚅道:“陛下……太后懿旨上说……”“闭嘴!”曹爽猛地拔剑,剑鞘砸在銮驾的车壁上,“那老妖婆的话也能信?她当年靠谁才坐稳太后位?是我曹家!”
朱祁钰看着他手中的剑,剑身在霜光下泛着冷意。这把剑,昨日还在曹爽府邸的宴会上,被他用来挑开鲈鱼的鱼腹;此刻,却连指向洛阳城的勇气都欠奉。
二、信使的“软刀子”:司马懿的攻心术
日头爬到半空时,洛阳方向来了个信使,是司马懿的幕僚尹大目。他没穿甲胄,只穿了件素色袍子,手里捧着一卷帛书,慢悠悠走到曹爽面前,像递请柬似的:“大将军,太傅有信。”
曹爽一把抢过帛书,展开的手却在抖。上面的字不是司马懿惯常的歪扭笔迹,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写着:“臣不敢负曹家,只求大将军罢兵归府,交出兵权,臣保大将军及子弟性命,仍享荣华。”落款处,盖着司马懿的私印,还有郭太后的“万安印”,两枚印鉴并排挨着,像两只盯着猎物的眼。
“放屁!”曹爽将帛书撕得粉碎,碎纸飘落在霜地上,“司马懿这老东西!我祖父(曹嵩)待他如心腹,我父亲(曹真)与他同朝辅政,我曹家三代托他朝政,他就是这么报答的?戏弄!他就是在戏弄我们曹家!”
他忽然转向禁军,声音拔高:“你们看清楚!这就是司马懿的嘴脸!当年我父亲病重,把兵权交给他暂管,他怎么说的?‘定不负曹家!现在呢?他关起城门,说我是逆贼!”说到激动处,他拔剑砍向身边的松树,剑锋嵌进树干,“他要的不是兵权,是我曹家的江山!是要让我们曹家从主子变成阶下囚!”
第618章 曹爽怒言:司马懿,你为何这般戏弄曹家三代朝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