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们面面相觑,有人握紧了兵器,有人却悄悄垂下了手。朱祁钰站在人群里,听见身后两个士兵嘀咕:“可……可太后懿旨都下了,咱们再打,就是真反了……”“再说,洛阳城里有咱们的家眷……”
这些话像针,扎在曹爽心上。他猛地拔出剑,却不是指向洛阳,而是指向尹大目:“回去告诉司马懿!我曹爽就算死,也不会任他摆布!”
尹大目却不急不恼,慢悠悠道:“大将军,您府里的娇妻幼子还在洛阳呢。太傅说了,只要您回头,府里的金丝楠木椅,还等着您回去坐。”说完,他对着曹芳的銮驾躬身行礼,转身下山,背影从容得像在逛花园。
三、霜地上的犹豫:权力的糖衣与刀锋
午后的太阳晒化了些薄霜,露出青黑色的石阶,像一道道伤疤。曹爽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禁军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没人再看他。桓范还在旁边劝:“大将军!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军心就散了!许昌离这儿只有百里,咱们到了许昌,就能调兵反攻!”
曹爽却没听,他从怀里摸出个锦袋,打开,里面是枚玉佩,上面刻着“曹”字。这是他小时候,曹操摸着他的头给的,说:“咱们曹家的人,骨头要硬。”那时他不懂,只觉得玉佩温润,比父亲的剑好看。
“硬有什么用?”他忽然喃喃自语,“我父亲骨头硬,跟诸葛亮打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病死在军中?司马懿骨头软,装病装了十年,现在却占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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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看着他手里的玉佩,忽然想起自己登基时,孙太后给的那枚“辅政印”。那时他以为印玺是权力,此刻才懂——权力有时候是块糖,像司马懿许给曹爽的“荣华富贵”;有时候是把刀,像郭太后盖在懿旨上的印鉴。而曹爽,显然被那层糖衣迷惑了太久,忘了刀一直悬在头顶。
“大将军!”又一个士兵跑过来,手里拿着块布条,是从洛阳逃出来的家仆送来的,“夫人说……说太傅派人守着府门,没为难家里人,还送了炭火……”
曹爽捏着布条的手松了松,那枚刻着“曹”字的玉佩从指缝滑落,掉在霜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抬头看向洛阳方向,狼烟还在飘,但鼓声似乎停了。“也许……”他喉结动了动,“也许司马懿真的只是想要兵权……”
桓范急得跺脚,老泪都流出来了:“大将军!你糊涂啊!他夺了兵权,还会留着你吗?曹家三代的基业,要毁在你手里了!”
曹爽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土。他的目光扫过禁军,扫过銮驾里瑟瑟发抖的曹芳,最后落在朱祁钰身上——像第一次“看见”他似的,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茫然。
“司马懿,”他对着洛阳方向,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赢了……但你记着,你欠曹家的,迟早要还。”
朱祁钰看着他解下腰间的兵符,扔给身边的副将:“去告诉司马懿,我……我随他处置,只求他保陛下和我家人周全。”
那一刻,高平陵的霜开始化了,水顺着石阶往下流,像在哭泣。而远处的洛阳城,阳光正刺破云层,照在司马懿府邸的飞檐上,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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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曹爽怒言:司马懿,你为何这般戏弄曹家三代朝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