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祁钰站在阶下,看着曹芳的龙袍下摆拖在地上,像条没人牵的尾巴。他忽然想起自己登基那年,朱祁镇被瓦剌掳走,孙太后握着他的手说:“你只是暂代,等你兄长回来……”那时的龙椅,不也像曹芳屁股下的木头,看着金贵,实则早被别人的手攥住了四条腿?
“陛下,司马懿求见。”
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曹芳的涂鸦。朱祁钰转头,看见司马懿被两个小吏搀扶着走进来,腰弯得像张弓,咳嗽声震得案上的玉圭都在颤:“老臣……老臣闻陛下明日要去高平陵,特来……特来请旨,愿留京中护……护宫阙。”曹芳眨眨眼,看向帘外的曹爽——后者扬了扬下巴,少年天子便点了头:“准了。”
司马懿谢恩时,朱祁钰看清了他藏在袖中的手——那只手青筋暴起,根本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而帘外的曹爽,正把玩着曹操留下的青铜酒樽,浑然不觉樽底的铭文“权柄如刃,持之者伤”,早已被他的指纹磨得模糊。
三、桓范的马蹄声:漏出指缝的“救命符”
夜色转到三更,朱祁钰竟骑在桓范的马后,跟着他往曹爽府邸赶。老尚书(桓范)的胡子上结着冰,急得声音发颤:“大将军明日带禁军离京,城中只留些老弱残兵,司马懿若趁机起事,咱们都得掉脑袋!”马蹄踏过洛阳的朱雀大街,街边的灯笼晃得像鬼火,朱祁钰忽然听见暗处传来磨刀声——是司马师豢养的死士,正藏在巷子里擦拭环首刀。
到了曹爽府邸外,门吏却拦着不让进:“大将军说了,谁来都不见,他要早睡,明日好陪陛下祭祖。”桓范气得用马鞭抽门:“我是大司农(掌管粮草)!我带了调兵的虎符!再不开门,等司马懿占了皇宫,咱们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门里传来曹爽的鼾声,震得门环都在动。
朱祁钰勒住马,忽然觉得这场景熟悉得可怕——土木堡之变前,兵部尚书邝埜也曾拍着宣府城门,求朱祁镇别再往前走;王振却在中军帐里打盹,说“一个老匹夫懂什么”。原来历史的坑,从来都挖得一模一样,连土的颜色都没换过。
桓范的马蹄声最终往高平陵的方向去了,他要赶在曹爽出发前追上他。朱祁钰站在原地,看着洛阳城的更夫敲了四下梆子,嘉平元年的雪落在他的肩头,竟烫得像火——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司马懿会从病榻上坐起来,用那只“枯手”握住城门的钥匙;而曹爽的酒还没醒,正梦见自己在高平陵的祭台上,接过曹操传下的印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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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朱祁钰脑海复出高平陵之变之曹魏沦为阶下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