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国法已是逆贼,于天理悖逆人伦,不敬父皇,那齐王府兵曹等人反正,擒杀他和亲信手下,本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你千余人围攻七人,还有什么兵不厌诈的必要吗?千余人从半夜打到第二天中午,无法攻进室里活捉齐王,还要用不杀降的条件欺骗人家放下武器?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既然答应了齐王的条件,人家投降后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当场把齐王的六个心腹全杀了呢?
便是为绝后患,杀便杀了,大家以前总是同僚,一刀给个痛快便罢了,如何要又是挖眼,又是铁鞭断腿这般虐杀,简直不当人子!”
张清越说越气,怒气勃发,唐烈却住口不言,看向一边,脸上似笑非笑。
张清正说得激动,突然注意到唐烈的神情有些古怪,怔了一怔,顺着唐烈视线瞧去,却是梁山那大拨同伴的方向。
凝神一思,张清不由得大窘,自己在这里慷慨激昂说什么“国法逆贼,悖逆人伦”,可是自己早已不是朝廷将官,自己和五十丈外那些同伴,此时都是连正经反贼还都不如的山贼水寇,自己骂的每一句,每一个字,套在自己头上都是不冤!
便是说什么虐杀残忍,梁山好汉们挖人心肝,人肉包子的手段,难道逊色于古人吗?
张清郁闷地吐了口气,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起自己从小苦练武艺,更兼练成飞石绝技,少时满以为自己长大后必然能凭着一身本事报效国家,快意平生。
结果投军后虽然屡立战功,官场上却一再碰壁,功劳总是被别人领走,黑锅倒是背了不少,卡在东昌府守将的位置上难以存进,最后心灰意冷下投了梁山,再回首这半生,竟已成了反贼,终究活成了少时自己幻想剿灭立功的对象……
唐烈见张清消沉,连忙岔开他注意力:
“此事……咱们后人知道的也不可能是全貌。
唐太宗收到权万纪的奏报后,曾经派遣刘德威前往齐州调查,刘德威时任刑部尚书,也是朝中重臣,且与李佑,权万纪双方之前都无甚牵扯,立场应该还算中立公正。
他的回报是权万纪的指责基本属实,李世民才命令李佑和权万纪来京对质,引发了这场祸乱,只怕齐王李佑日常行事,跋扈欺人的事确实不少,所以他事败投降后原齐王府的属军才那么暴戾,非得当场虐杀了他那几个亲信手下,看来之前受了齐王和他的亲信不少鸟气。
只是齐王被解往长安后,赐死自尽在太极宫,但他终究是李世民皇子,事关天家颜面,既已伏诛,平生的恶行,史官不想再大书特书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张将军的看法却与烈不谋而合,再有天大的仇怨,一刀杀了也便债消,毁诺虐杀,总不是大丈夫所为!
说回齐王,他谋反乃是大罪,虽然事败自尽,后续的调查自然少不了,最后竟然牵扯出了太子李承乾也曾和候君集筹划谋反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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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忽看庭际刀刃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