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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袖甩得越来越舒展,像极了当年他在盛云班第一次得到老班主夸奖时的样子;阿明的唱腔虽然稚嫩,却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像极了江逾朝当年为他改的那段新谱,干净又鲜活。
     排练结束后,徒弟们涌到台下,围在两人身边讨教。
     阿砚红着脸递上自己的琴谱:“先生,我刚才那个转调总也拉不好,您能教教我吗?”
     顾承欢刚要开口,江逾朝已经接过琴谱,指着其中一段说:“这里的弓法要轻一点,手腕放松,像这样……”
     他拿起自己的京胡,示范了一遍,琴音清亮流畅,正是刚才阿砚卡壳的地方。
     阿砚看得眼睛发亮,立刻拿起自己的琴跟着学。
     其他徒弟也围过来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顾承欢坐在一旁,看着江逾朝耐心讲解的样子,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竟和当年在盛云班琴房里教他改谱的模样重合了。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又好像在缓缓流淌。
     当年的盛云班早已不在,老班主的教诲却留在了他们心里;战乱的烽火早已熄灭,废墟上重建的戏园子却热闹如初。
     他们把一辈子的时光留在了这里,也把这份对戏的热爱、对彼此的牵挂,传给了这些年轻的徒弟。
     “先生,您当年和江先生也是这样一起练戏的吗?”阿棠好奇地问,眼里闪着崇拜的光,“阿珍阿姨说,您俩的《牡丹亭》,是她这辈子看过最好的戏。”
     顾承欢看向江逾朝,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温情像化开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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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顾承欢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充满了暖意,“我们一起练了一辈子,唱了一辈子。”
     江逾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补充道:“戏要磨,人也要磨。磨着磨着,就分不开了。”
     徒弟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却多了几分向往。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戏台的红氍毹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方戏台的故事——从盛云班的风雨,到“承朝”的传承;从年少的跌撞,到暮年的相守。
     排练结束后,徒弟们收拾着家伙什,戏园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顾承欢和江逾朝依旧坐在老位置上,看着空荡荡的戏台,手里的茶已经凉了,心里却暖暖的。
     “你看阿棠的水袖,有你当年的影子。”江逾朝轻声说。
     “阿砚的琴,像你年轻时那样有灵气。”顾承欢回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老年斑,“这戏园子,总算没白守。”
     夕阳西下,给戏园子染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
     两人相携着走出戏园,身后传来徒弟们收拾东西的笑声,清脆又响亮。
     顾承欢的脚步有些慢,江逾朝便陪着他慢慢走,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岁月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却带不走这戏园子的热闹,带不走琴音与唱腔的和鸣,更带不走他们刻在骨子里的相守与传承。
     这方戏台,早已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也成了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只是,看着天边渐渐沉下的暮色,江逾朝心里隐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他知道,这样平静相守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了。
     顾承欢近来咳嗽得越来越频繁,精神也大不如前,像是戏台上的落幕时分,再精彩的戏,也总有散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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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民国名角(2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