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着说道:“李总旗是奉张百户之命前来,呃,前来剿杀私通漠北的商贩,张百户特命我等乔装改扮,说是免得节外生枝,若是引起漠北注意可能会为我大齐引来祸患……”
说到这里,曲正风额头直冒冷汗,如今想来,这张百户哪里是提防漠北,分明是借刀杀人,对李总旗说这些人是通敌的商贩,事后朝庭追究起来,他会如何说李总旗呢,只怕要说李总旗假令滥杀无辜吧,到时候遭殃的,只是他们白狼旗……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这张百户的心思真是狠毒。
曲正风脸色青白,“我,我回去后向张百户请罪,我们并未找到那些通敌的商贩。”
木区道:“那李总旗之死如何解释?”
曲正风喃喃,“这个,这个……”
木区道:“我与你出个主意罢,你回去尽可以与张百户说你们遭遇了那些通敌的商户,只是他们装备精良且人数众多,你们力战之下不敌。”
“李总旗以性命逼迫尔等后撤,并于撤退中不幸遇难。”
“尔等忝为白狼旗,本应为军中表率,却遭此大败,愿请削去白狼旗之名……”
夺名,曲正风大惊失色,北护军以先锋营为傲,先锋营以白狼旗为傲,他曲正风若是自请削名,不说上官会不会答允,便是北护军众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眼神亦能杀死他。
“削名之事,万万不可,小,小公子不知白狼旗对我们北护军先锋营之重要……上官也不会答允的……”
上官不会答允吗,只怕你们的上官求之不得吧。木区心道:“少了沈致远的人头,我便送你一份旁的大礼,你自去交差,他则平安入京,我也能得一段时日的安生,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呢。”
只是,心里的某个角落,为什么隐隐作痛。
“总之主意我出与你了,用与不用全在你一念之间,咱们各自约束人手,就此别过。”
“山高水远,从此再不相见。”
木区说完也不待曲正风回应,亦不与镖局及沈家众人招呼,扭头就近牵过一匹马,一脚踩着脚蹬翻身上去,大喝一声:“驾!”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一番举措出乎众人意料,赵四儿急忙挣扎起身,亦骑马追了出去。
沈希微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入目一片萧索。
山高水远,从此再不相见吗?只是这世上这样小,说不定兜兜转转,就又见面了呢。木区,广枢,谢谢你,救了沈家,救了我……
曲正风则同身旁几个伍长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收拢旗下兵士与马匹,有的一人一马,有的两人一马,片刻间也走得干干净净。
赵镖头待他们一走,便慌忙将先前扔出的细软飞快地收回身上,随后抹了把脸,站起身来。
“都别愣着,快把东西收拾收拾。”
“来几个人,这些马死了,得把它们抬到一边去,别挡着官道。”
“这边,这边,这车上东西掉了,你,你,还有你,快点将这车归拢好。”
这人先前被吓得凄惶不安,跪地求饶,此时又趾高气昂地耍起了大镖头的威风,威武镖局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虽是瞧他不起,却又因是自己人做声不得,各人脸上皆像是火烧一般,又是尴尬,又是羞愧。
有了赵镖头上窜下跳,场面总算不似先前那般死寂,众人都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虽说话做事都带着小意,却将吩咐各人的活计儿做得又快又好。
约摸不过一刻钟的光景,一行人终于可以再次动身了。
马车上,沈致远夫妇默默相对。
沈夫人从丈夫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便问沈希微道:“微儿,你还记得那个梦吗?”
沈希微睁着一双清亮明澈的大眼睛,脸上露出惶惑不安的神色,“娘,什么梦……”说着话已是有泪垂下,呜咽道:“娘,我害怕!”
沈致远见幼女惊吓落泪,心中的那点子疑惑全就消了个干净,向沈夫人道:“算了罢,孩子已经吓坏了,莫再逼她。”
沈夫人闻言哼了一声,心说你惯会做好人,好似你不想知道微儿因何会做这样蹊跷的梦一样。
沈致远赔笑道:“夫人受惊了,这都是为夫的错,等到了京城,为夫亲自去皇觉寺,定要为夫人好好请一尊菩萨。”
沈致远素来不信鬼神,这一回竟是要亲自去寺里请菩萨,沈希微倒是没有什么,她已记不清父亲都有何喜恶,但沈夫人却是清楚的,当下不禁奇道:“你亲自去请?”
沈致远正色道:“正是,我亲自去。”
“我虽是不信鬼神,却愿敬畏鬼神。”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相信,善有善报。”
沈致远看着妻子、女儿,微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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