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啊,都要长成大姑娘了,不能只知道玩儿了。”
眼看着京城越来越近,沈夫人不禁近乡情怯。
一别八载,京中的人、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丈夫此番重返朝堂,是意气风发,还是晦暗消沉呢?
沈夫人又想到那两个已成年的儿子,他们的婚事眼下成了当务之急的大事,沈夫人心口苦涩,清儿的婚事已经被那件事所累搭了进去,老天保护,益儿和谦儿能有个与之门当户对的婚事。
只是自家的现状,沈夫人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自家丈夫被朱廷秀不喜,满朝文武皆知,想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可怜你哥哥……”
沈夫人的声音太低,沈希微只恍惚听到两个字可怜,“母亲可怜什么?”
沈夫人打起精神,前面的路虽然并不好走,但他们一家人总算都回到京城了,其他的事总可以慢慢筹划,只要她的儿子们都是好样的,还怕没有好女儿愿嫁吗?
倒是这个娇娇女,沈夫人的视线又落在沈希微的身上,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愈发显得脖子纤细,她正低着头玩翻绳,巴掌大的小脸透出一股秀气和柔美。
因是中年得女,又远居海州,沈夫人和丈夫对这个小女儿真的是颇多宠爱,这些年来,竟是半点家中、外面的规矩都没有教过她,每日里只是吃吃睡睡玩玩。
沈夫人此时有些懊悔,不应该让微儿这样懵懂地长大的,沈家老太爷、老太太尚在,他们回去肯定是要住在大宅的,大家族里的姐妹们,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她的微儿,纯真美好善恶分明的微儿,到了那样的环境之中,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呢。
沈夫人拉过女儿的小手,入手只觉冰冰凉凉的,沈夫人慌道:“哎呀,我的乖乖,手怎么这么凉!”
“你这孩子啊,只顾着玩儿,冷热都忘了吗?”沈夫人念叨着,忙将自己的手炉放在沈希微手里,“拿好了,我不说放下就不许放下。”
沈希微这时才觉得冷,却还是将手炉还给沈夫人,“嗯,娘这个还是你拿着吧,我拿那个。”
沈夫人便觉欣慰,她这个小小的女儿知道心疼自己呢。
午时,一行人恰好赶到冒县的西河沿。
虽是名字里有个河字,但这附近其实并没有水,因临着官道,附近有些眼力的百姓便支了铺子,有的卖些土里的特产,有的卖点粗茶淡饭,官道总是断不了行人,生意倒也不错。
打头的镖师策马来见沈致远,“沈老爷,西河沿到了。”
沈致远搓了搓双手,“那咱们就稍事休息,用了午饭再动身。”
镖师应声“是”,自去寻常来常往的店家准备吃食。
沈家的大管事亦早将官道两旁的铺子转了一圈,此时便引着自家厨上的人去借了一处灶台。
午饭用的极是简便,沈家父子同一众家人、护卫们都是用的大饼卷卤肉,另一人一碗肉汤,沈致远还命人送了许多卤肉与镖师们。
只沈夫人与沈希微除大饼、卤肉外,另多了两海碗鸡丝面。
沈希微用了两小碗面,还吃了几筷子的卤肉,吃饱了饭又舒了舒筋骨,坐了一上午的马车,颠的浑身不适。
待沈夫人用罢饭,沈希微便与母亲又上了马车。
大管事一心几用,眼见着夫人、小姐上了车,便吩咐下人们收了家什。
不过一刻钟,沈家这边的队形便重新排列整齐,只沈致远弃马登车。
镖师们亦围了过来,领头的那位一挥鞭子,队伍便又开始徐徐前行。
沈自陶回头问沈自谦,“怎么想到请镖师?”
沈自谦眯着眼瞧了瞧前头镖师身后的那杆旗,金州第一镖,噗嗤一声笑了。
沈自陶皱眉,一拉缰绳,说声“驾”,竟是走了。
“二哥,你别走啊,”沈自谦笑嘻嘻地打马去追,“你不是还要听我有什么高论吗?”
此时,距冒县西河沿约四十公里处的青山县某间客栈后院,一只白鸽挥动翅膀,转瞬便没了踪迹。
“吩咐下去,他们今日要住在冒县了,让大家今晚好好歇息,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是。”
8.启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