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年中秋(1840年9月10日),养心殿。
殿内聚集了大半个清王朝的重臣,此时穿越而来的闵宁端坐于“中正仁和”的大匾之下,同时还可看到闵宁左手边坐的是军机大臣,分别是穆彰阿、潘世恩、王鼎、隆文;而坐在右手位置的是御前大臣奕山、直隶总督琦善、两江总督伊里布、湖南提督杨芳、福建陆路提督余步云。
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闵宁不仅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感觉,还体会到封建统治制度中的封建统治者以一人之“愚智”来治理整个国家是多么的不明智。不过他适应角色还是很快的,用他那双健硕的双眼扫视着下面的群臣,一遍又一遍,就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下面也是静的能听针,群臣竟然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使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闵宁知道下面这些都是能臣,可也只是封建统治下治国理政的能臣,但他们在了解英国,了解西方,了解世界等方面是一无所知的,也可以说是愚昧无知的。
闵宁想改变他们的无知,改变他们那无知自大的“天朝上国”之思想,改变他们那闭关锁国之政策,改变那高度集权的封建统治之制度,从而改变大清上层统治者的无知,进而改变各地方百姓的无知,最后进行政治、经济、文化、工业之变革,走上不被侵略、自强不息的道路,但怎奈传统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带着这种压力的闵宁环视了一圈后,开口说道:“今天是中秋佳节,本应该是赏月、饮酒、吃月饼的,但英夷来了,这个月饼是吃不香了。乾清宫叫‘大起议了快一个月了吧,可也没个什么结果,难道要让朕留洋人在天津过年吧?”
众大臣一听皇上所说,都想去磕头认罪,闵宁一看这架势,就赶紧张口说道:“都不要跪了,朕不是想听你们说罪该万死的,那是最无能的表现,朕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众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今天就再烦劳各位议一议,总要有个结果才好。”
众大臣都感觉皇上变了,变得说话思路清晰了,变得说话果断了,变得不怒自威了,变得务实了。对于这些变化,整日跟在皇上屁股后面的穆彰阿有着深刻的体会,他的体会是:皇上自从上次醒来后变得精力旺盛了,变得杀伐果断了,变得疏远自己了。
闵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包子再大,一口口的吃总会吃完;同样,问题再多一个一个的解决总会能了。琦善,你和洋人在天津谈了快一个月了,说说看。”
一个身材不高体态偏胖的人站起身,说道:“回皇上,奴才遵照主子的旨意和洋人说明了什么都‘好谈,但要谈就得回广州谈。起初,洋人不同意南下广州谈判要动武攻城,不过在微臣的斡旋之下已经化解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英夷似有南下之意,究其原因可能是水土不服、瘟疫蔓延。”
琦善终究是老臣了,报喜不报忧和自我表功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只说了化解英夷动武之功,只字未提英夷提出的五项要求——一是停止禁烟,让鸦片贸易合法化;二是赔偿烟款;三是割让岛屿;四是废除行商制度,实现自由贸易;五是平等外交。他想的是只要英夷南下广州就是大功一件,但人算不如天算,殊不知日后南下广州谈判的竟然会是他,这也为他日后签订卖国的《穿鼻条约》埋下了“雷”。
闵宁看了看撒谎的琦善并没有拆穿他,接着说道:“静庵辛苦了,朕和你打赌再有三天英夷必同意南下。你告诉洋人:季风要过去了,行船以后不会方便了;冬季也要来临了,北方的海洋是要结冰的;同时,冬季瘟疫也会更加流行。只要你这么对洋人说,朕保你三天可让英夷南下广州谈判。”
“奴才琦善,谢皇上点拨。”
说完此话后,闵宁在心里偷笑,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英夷就是三天后才同意南下的。
“就算洋人南下了,可问题并没有解决,诸位爱卿可有什么高见?”闵宁接着问道
此时,穆彰阿起身说道:“回皇上,要解决英夷之问题,臣以为只有‘抚可行。”
闵宁眉头一皱,说道:“哦,说说理由?”
“理由有三:一是陆战不同海战,陆战可以千里追击歼灭来犯之敌,而对海作战,因‘海禁对外洋不熟,故海战不能追至外洋而尽歼之;二是一旦开战不能于海上全歼,那英夷势必会南北偷袭,想大清几千里的海岸线都要持久布防,怕是防不住也防不起呀!三是自张格尔之战后,国库已不充盈,无力在支持一场战争了。”
等听完穆彰阿所说的理由之后,闵宁对穆彰阿有了些许好感,感觉他并不像历史中所说的那样卖主求荣、排斥林则徐等,而更深刻地感觉是国情不允许战争,并非大臣们想和,也不是穆彰阿想故意对林则徐发难,而是迫不得已必须牺牲林则徐以保全江山的无奈之选择罢了。
闵宁本来想对英夷硬气一回,但听完穆彰阿的讲话就感觉实力不允许了,但又鄙视穆彰阿的懦弱,于是装作很谦虚的样子问了一句:“那子朴可有何高见?”
穆彰阿接着道:“要解决问题就要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臣和其他几个臣工交换了意见,总结了三点:一、林则徐的禁烟方式有问题;二、鸦片被焚使洋人遭受了巨大损失;三、由于禁烟终止了外洋贸易,使洋人的洋货不能登陆贸易又遭受了巨大损失。从此上三点来看,只有惩办林则徐,恢复边境贸易才可避免战争。”
王鼎随即说道:“臣还是那个意见,不同意惩办林则徐。”
杨芳紧接着说道:“臣不同意‘抚,臣是当兵的,粗人一个,不知道那些治国之大道理,但臣知道一句粗话,那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别人家门口拉屎撒尿。”
穆彰阿脸色一沉,说道:“杨将军,注意你的言行,怎可在圣上面前如此无礼!”
“不碍的,朕喜欢杨将军的说话方式,话糙理不糙。惩办林则徐之事容后再议,但林爱卿上的折子还是要引起警醒的。林爱卿折子上说:‘当鸦片未盛行之时,吸食者不过害及其身,故杖徒已足蔽辜;迨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说的是句句在理且击中要害。”
闵宁喝了口茶,接着道:“朕再说些你们听不懂的,但对大清国却至关重要的事情。咱大清国是个贫银的国家,但却用银作为本位货币,这就是我们致命的缺陷。我们之所以在‘康雍乾盛世没有显现出这个致命的缺陷,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卖给洋人茶叶、丝绸、瓷器等,处于贸易顺差中,每年大约有三百万两银子流入大清;再看如今,我们依然卖给洋人茶叶、丝绸、瓷器等,但洋人却卖给了我们吸食成瘾的鸦片,处于了贸易逆差。仅鸦片一项就使白银每年外流六百万两之多,造成了现在的‘银荒,使银贵铜贱,物价飞涨,人心不稳。这才是要害,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闵宁说完后,大家都是一愣一愣的,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因为他们听到了好多的新词,像“银本位”“贸易顺差”“贸易逆差”等。
闵宁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道:“朕决定,烟要禁,英夷也要剿。”
刚等闵宁说完,下面的人就齐声说道:“皇上圣明……”
闵宁摆了摆手说道:“马屁就不要拍了,要剿灭英夷还是很困难的。如何战胜英夷是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
余步云说道:“想要灭掉一个敌人,就要先接近他,熟悉他,最后就是干掉他。”
闵宁高兴地说:“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个很好的方法理论。余老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给我们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下面的人都感觉到今天的皇上说话怪怪的,也很陌生,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再看闵宁没有理会他们接着说:“众爱卿看看裕谦上凑的抄本,今年六月初二,定海巡逻的水师就发现在南?山岛一带就有一支英夷的舰队在集结,定海镇总兵张朝得讯后还亲自率水师出洋监视,同时上报了浙江巡抚乌尔恭额和闽浙总督邓廷桢。初四,英夷的舰队驶入定海道头港,水师和军民却以为是来通商的,故没有任何拦截。荒唐,真是荒唐。英夷的战舰来了竟然以为是来通商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以后不论是什么舰船要靠岸,就算是来拜寿的也要让他们停
第9章 成立海军衙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