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骂出声来。
姐姐伸手安抚了下情绪有些失控的弟弟，继续说道：“那些贪官污吏后来越发变本加厉，时常辱骂殴打我等，恐他伤我性命，便带着弟弟连夜逃离了那慈幼局，只是我姐弟二人又无一技之长，只好流浪街头，靠着帮人浆洗衣物以及一些善人的救济勉强度日。”
杨帆无奈地微微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社会弱势群体的福利，总免不了会受到一些有心人的惦记和侵犯。
“那店宅务公屋月租金不过五百文钱，何至于冒险私闯民宅？”张大宝虽然同情这姐弟两人的遭遇，依旧不满地斥责道。
随着京城越发繁华，人口年年激增，京城的住房日益紧张，寻常百姓想要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房是不现实的。节节攀升的房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租不起房，露宿街头，因此，大宋王朝开始不停砸钱，在京城里兴建了许多公共住房，然后再对外公开招租，朝廷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叫做店宅务的机构部门，来进行有效管理，相当于廉租房。
对于这些公屋，租金不仅便宜而且也不会随意提高价格，甚至每逢节日节气，还会减免一定的房租。如今的东京城中，店宅务共有三万余间公屋，每间店宅务的公屋日均租金不过十五文左右，而京城里一名普通劳动者的日均收入约有两百文钱，便是他们姐弟两人没有什么赚钱能力，这点租金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多。
“那是因为阿姐还要省钱供我读书。”一旁的弟弟鼓起勇气、啜泣着插嘴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大宋格外地尊崇优容读书人，而且通过科举当官后，确实能享受到极高的待遇。然大宋科举的残酷性，远超常人想象，除去少数能成为官僚的幸运儿外，更多的还是那些不能成为进士的读书人，想要在京城里生存下去，实为不易。
哦？杨帆等人闻言不禁为之动容，生活都已经如此的艰难了，这弱不禁风的姐姐居然还想着给弟弟创造读书的机会，实在叫人有些钦佩。
“你二人又是从哪里进来？”张大宝有些可怜他们，语气也舒缓了许多。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踉踉跄跄地找了起来，带着张大宝和杨帆来到后墙边上的墙角，姐姐伸手拨开一丛茂密的杂草，露出了一个洞口。杨帆目测了一下，成年人的体型肯定是没办法钻过去的，也就是这两姐弟年纪小又长得瘦弱，才能“来去自如”。
“这洞可不是我们故意挖的，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姐姐糯糯地解释了一句。
李默那边则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些书籍和笔墨纸砚，当场便让小男孩默写了一篇诗文。
“小小年纪，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你阿姐的辛苦付出也算是没有白费。”李默微微颔首，面露笑意，有些欣赏地夸奖道。
这是内涵我了？杨帆想起自己那不堪入目的毛笔字，觉得有些尴尬，自愧不如啊！
李默转身对杨帆求情道：“长风，我观此姐弟二人本性纯良，其遭遇也确实可怜，不若就从轻发落，且放他们这一回吧？”
杨帆毕竟是这所宅院的主人，李默自当要尊重他的意见。而一旁的张大宝早已收起了手中的佩刀，似乎也认为杨帆会同意这个处置结果，姐弟两闻言更是破涕为笑，紧紧抱在一起。
“慢着。”杨帆伸手虚摆。
看到姐弟俩又变得紧张起来，杨帆笑着对他们说道：“离了此处，你们又能去哪里？”
听到杨帆不是想找他们算账，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姐姐道：“擅闯私宅本就不对，此番自是去寻个公屋来住。”
“那你弟弟不读书了？”杨帆接着问道。
“阿姐，不读就不读，这样我也可以出去干活挣钱。”弟弟懂事地朝着姐姐说道，倒是姐姐面露难色。
杨帆微笑着提议道：“这样吧，我这宅院刚好缺人，不若我雇佣你们两个？”
富人有弥望之田，穷人无立锥之地。作为全国政治经济中心的东京开封，一派富庶繁荣、纸醉金迷景象的背后，是过于悬殊的贫富差距。杨帆觉得自己既然遇上了这两姐弟，那也是一种缘分，能帮则帮。
根据大宋朝的法律与社会惯例，“自今人家佣赁，当明设要契。以人之妻为婢，年满而送还其夫；以人之女为婢，年满而送还其父母；以他乡之人为婢，年满而送还其乡”，凡雇佣人力、女使，双方需订立契约，契约上写明雇佣的期限、工钱，合同到期之后，主仆关系即可解除。
为防止出现“终生为奴”的情况，宋朝法律还规定了雇佣奴婢的最高年限：“在法，雇人为婢，限止十年”，“其限内转雇者，年限、价钱各应通计”，奴婢受雇的期限，最多只能是十年，期间若有转雇，时间通计在内。
面对杨帆如此善意且充满诱惑的提议，姐弟两没有理由拒绝，欣然同意被杨帆雇佣。
姐姐名叫张玉兰，十四岁；弟弟名叫张玉林，十二岁。然因长期营养不良，姐弟两人的身高体重都要比同龄人偏小，脸色也不好。杨帆给姐弟两留了些钱财，让他们去购置衣裳和生活用品，便跟张大宝和李默离开了。
短时间内，杨帆还没打算长期住在这里，他的全部身家可都在房车上呢，刚好也给他们姐弟两一些时间适应。至于姐弟二人是否会携款潜逃？杨帆相信，他们肯定是不会的，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第18章 姐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