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看到这个场景,自然会觉得这是一场灭门惨案。既然是灭门,那么这里的一百二十七口或许都死了吧。我只是这么觉着的,并没有就说确定。只是哦作为一个不同人,在面对这种情景的时候失言了。如果你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幸存者,那自然最好了。”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因为阁下咄咄逼人,我一时气急,妄言了。”
妄言,用这两个字就可以逆转局势。
苏涟想要回头看看枚殚的表情,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而且并不用看,用膝盖想都应该知道,那家伙不会有什么套路之中的表现的。不是夸张的很假的惊叹,就是完全不在乎的走神。
他开始考虑是否要接着这个话题诘问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个推测也仅仅是基于记忆而追寻到的语言漏洞,换句话说,只要对方完全不顾良心直接否认,没有证据的话就无法继续争辩下去了。
于是他开始之初新的疑点,
“死门之二,”他不知为何十分坚持这种说法,“山后的马——四有宫后山的马厩,里面的马都被人杀死了。”
“是,或许是凶手所为吧。”
“…………”
苏涟突然停了下来。
审知今莫名的看着他,自然不清楚苏涟想打什么把戏。
他自然不知道,苏涟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被怒火影响了判断力。虽然在怒火燃烧的时候,苏涟看起来具有了更加慑人的气势,但他事到如今十分不愿生气,尤其不愿意在枚殚面前表现出被怒火支配的样子,这让他会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深呼吸,深呼吸,然后,冷静下来。
“他为什么要杀死马?为了防止别人追他吗?既然连审捕头你家里都有着马车,那么这个举动的意义在哪里?”
审知今听着,突然想到——他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有马车的?然后自然而然的推断,他是见到了自己的家人,见到了家人们离开时候的场景。
他倒不是那么在意,但果然开始有一点紧张。
但更让他紧张的是苏涟接下来的话。
“还记得审捕头你当时的说法,那时候我们发现四有宫存有的马车,都被人毁了。碎成了渣,混在一起,连数量是多了还是少了都无从判断。然后,你认为应该是凶手驾着其中一辆马车逃走了,然后破坏了其他的马车。那问题还是那样,这个举动的意义在哪?仅仅是怕人追他的话,杀了马就行了。为什么要把马车也破坏掉,破坏马车和杀马不同,是一件更加费时费力的工作。到底有甚么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或许凶手只是神经错乱,被……破坏欲望支配了。”
“破坏欲望……或许这也是一种解释,但说凶手没有逻辑而放弃逻辑思考,这可不是一个当了二十年公差、面对这种场景都能沉着冷静的人所该做的事情。”
“那阁下的意思呢?”
“……如果凶手并没有驾着马车离开呢?”
“…………”
“说到底,凶手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如果他是走着来的,如果他能够步行而来,为什么他不能步行而去?所以他破坏马车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阻止别人乘坐马车,而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是乘着马车离开。无论四有宫内一开始有着多少辆马车,将其破坏殆尽,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是否少了一辆两辆,让人误解他其实使用了一辆车离开了,走远了。而让人忽略掉,凶手其实并没有乘车,并没有走远的这一可能性。”
第28章 28:死门其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