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掉所有车,既可以让人注意不到少了一辆,自然也可以让人注意不到,其实并没有少那么一辆。注意不到其实没少,而认为凶手乘着车跑掉了、跑远了,从而去远处寻他,甚至干脆放弃去追他。如果这才是凶手的目的,那么凶手的踪迹就应该反过来思考——换句话说,凶手其实没走远,就在这附近。
“审捕头,这些,你是真的没想到吗?”
“在下愚钝,如此拐弯抹角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但我们在调查的时候问过了对审捕头你的评价,似乎你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相反的,你在所有人的评价中,都是料事如神,精明果断的人物。只是反向思考一下,按照审捕头以往的经验,不可能想不到的吧。”
“乡野之地,随便一点本事就能被吹上天。做不得数的。”
见招拆招,审知今做的非常自然。
“接下来是枚殚的发现——”苏涟这次回过头。
作为话题的枚殚,此刻正专注的出神。盯着一只飞过的燕子发呆。
“……啊?”他猛然间反应过来,然后打了打手势,“没关系,你说呗,反正我都和你说过了——再说第二遍好麻烦哒!”
*
枚殚好像在走神,当然他确实在走神。
事实上,他并不很看重这样的辩论。毕竟要是辩论有用哪还要战争干什么?诸子百家里面文人多的就像韭菜,割了一波又会还长一波,这些文人们个顶个的擅长辩论,各种辩,各种论,讲道理的不讲道理的,诡辩也好雄辩也好,如果真的能够通过语言交流就把所有问题解决,那么这两三百年一次的百家战争算个什么?家家酒吗?
反正,如果枚殚在审知今这个位置上的话,不管到底是不是自己干的,无论苏联说什么,只要要死了不承认,那又能怎么办呢?前后言行矛盾?啊我犯了错误不好意思。推理中嫌疑最大?啊不好意思请拿出证据。什么居然连证据都拿出来了?反正不是我干的证据说不定是你伪造的哈哈——
这样一来分析也好推理也好,就没有必然的作用了。小说中福尔摩可以在一番精妙的推理后指出犯人,但抓人的工作通常都不是有他来完成的,而是由武力上占据优势的公门人员、偶尔是路过的游侠,帮忙抓捕的。亦或是犯人良心发现主动束手就擒。但就算是小说里面,枚殚也有注意过,让福尔摩在不占优势的时候,就不会侃侃而谈的指证犯人。没错,严格地讲,他的推理部分属于装逼,只在自己判断自己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没有危险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啊,这样一想苏涟似乎也确实没有面临什么危险呢。毕竟无论是我还是他,对于审捕头的判断都是“虽然有点水准但和我比还差不少”,所以从武力值的角度来说,并不需要操很多心。
那么问题又来了,按照枚殚的思考来说,既然优势如此大,对审知今有了怀疑直接抓起来摆弄出十八般姿势就好了,何必费那个功夫去和她玩推理?不过既然苏涟有这个性质,他倒也无所谓。
苏涟会在意这种东西,枚殚将其称之为形式主义,真心觉得怎么样都好。
不过他不确定自己打不打得过苏涟,所以对此不表示态度。
然后,关于推理的部分,现在已经说了的这两条,不是枚殚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想明白的。也不知道苏涟是当时就想到了这些,还是听了枚殚的话之后在路上想明白的。由此可见,苏涟是一个厚道人,在要说枚殚告诉态度部分的时候,还特意提及了枚殚,示意他来说。
不过话说回来,苏涟所说的内容,枚殚自然也早就想到了,然而他在向苏涟讲述的时候故意没有提及,就是为了让苏涟自己去想清楚,这样一来他所说的不全都是枚殚的推理,面上也好看一些——枚殚是这样考虑的。
话说回来,他从刚才就在想,
为什么没有乌鸦呢?
第28章 28:死门其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