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琼点头答应,将弩弓递给桑雾,便匆匆走了。
地上四个受伤的大汉面面相觑。他们或伤在腿上,或伤在琵琶骨,虽然因伤不能行动,但比起柳华年伤势还是是很轻的。因此如今还是很清醒。几人彼此看了一眼,那一直领头的大汉看向桑雾,小声道,“我们不知道那是柳华年柳先生,因此才……”
“求饶的话跟你们上司说去。我还是那句话,他若死了,你们都要陪葬。朝廷不罚,我便倾其一生,将你们杀了为他报仇。”
“……”
另一个人却忍不住了,“也不能那么说啊,我们也有兄弟被你们伤了。”
“住口。”领头那大汉咳嗽一声,便躺在地上不说话了。
约莫二更天时分,骆飞琼同一个中年男人抬着担架大步过来,这人脸圆圆的,身材微胖,穿一身皂袍,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他先对着桑雾和气地笑了笑,待看清柳华年的伤势,脸色微变道,“伤中要害,我不敢担保。”
“能否先把人带到您的医馆休息?您久居这里,可知道哪位大夫治箭伤治得好?”
大夫说了一个名字,又给柳华年的伤口上了些止血的药,便和骆飞琼桑雾一起将人抬到医馆去了。
将柳华年从医馆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身子抽搐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生病了,大夫正在帮你治。我们已经出来了,都没事。”
柳华年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夫打着哈欠说那擅治箭伤的大夫明早才能到,看那意思,是打算回去休息。
“他如今这么虚弱,能不能喝些汤补一补精神?”
“可以用些人参汤。我这里倒是有,可大都是百十年的,怕效果没那么好。”
“总比没有好吧。”骆飞琼如今精气神倒足,她看眼柳华年苍白的面孔,豪气道,“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人救活,你是第一个要答谢的。请县令给你写块牌匾都行。”
大夫微微讪笑,急忙去取人参了。他又拿个药罐出来,将人参并几味补气的药材放在里面,开了火,告诉骆飞琼时辰。便自顾去歇了。
桑雾拿帕子蘸了温水给柳华年擦手掌,擦到半途却发现他脸颊滚烫起来,因他是趴在床上的,不能翻动,她只得用凉水帕子一点一点的擦脸颊和下巴。
好不容易人参汤熬好了,怎么喝却是个大问题,桑雾将柳华年扶着半坐起来,捏了他的下巴,由骆飞琼慢慢喂着参汤。
一碗参汤喝完,他惨白的面孔才渐渐有了颜色。
天,终于亮了。
骆飞琼拿了钱和那大夫一起去请人。
桑雾揉着额头坐在床沿,她望着身侧这人惨白的脸色,生平头一次期望世界上有神佛的存在,起码,可以让这个人醒过来,永远平安康健。
柳华年趴在床上,他大概是困极了,即便后心插了一支铁箭,依旧四平八稳的睡着。
桑雾突然觉得骆飞琼两人去的有些久,她急忙看了看滴漏,果然,离着两人出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如今天色已然大亮,她回头看着柳华年身上锋利而带着血腥味儿的铁箭,一时茫然不已。
桑雾急忙跑了出去,见医馆外,人流不息,唯独不见骆飞琼的身影。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骆飞琼这时候正在和人打架,与她对打的是个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儿。
这人挤眉弄眼的朝着骆飞琼笑,嬉戏道,“哎呀,这小娘够厉害。唔,打赢本少爷,就把这大夫让给你如何?”
“你,”骆飞琼又怒又怕,登时就想用弩弓让这人闭嘴。然而一摸空落落腰间,她才想起来,原来昨晚就将弩弓交给桑雾了。她怒吼道,“人命关天,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人命关天?能有多厉害?莫非为的是情郎?哎呀呀,我当你的情郎不就好了吗?”
正此时,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身后道,“骆姑娘好兴致,大清早的,竟和人比武。”
骆飞琼赫然回头,生平第一次看见这张脸有了救命恩人的感觉,“乔县丞!”
县丞?
那公子哥儿露出一个挪耶的笑,“小娘子,你可真会想啊,还县丞?就他,不如说是馆子里的小郎君呢。”
乔明喻面色登时铁青,他从腰里摸出个铁弩,也不说话,直接就朝着公子哥儿下半身而去!
“不要啊……”
噗!接着,是血肉被戳破的声音。
“嗷!”
公子哥儿身旁跟着的两个人立时腿一抖,便低着头将他家少爷扶住了。
骆飞琼急忙道,“柳先生受了箭伤,我来请大夫。被这人拦住了。他堵在这儿,大夫也不敢走,桑雾还在守着。”
乔明喻收起铁弩,看了眼一旁那畏畏缩缩的老大夫,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既如此,请吧。”
“好,好。”老大夫忙不迭答应。
早先那推荐了这位老大夫的中年大夫在一旁跟着提了药箱,点头哈腰的去引路了。
乔明喻同骆飞琼大步跟上,他边问,“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生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