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几日,杜家发生大火的事件就在整个江陵传的沸沸扬扬,尽管目前县衙还在调查中,但众人议论起来,一致认为这火是石家放的。且众人都认为这案子是查不出结果的,毕竟即使牵扯到了贡品案,石家还是轻松地逃脱了。
石家书坊如今还是开的有声有色,虽然主管没胆将主家的故事编纂成书供人浏览,但因为丰富的货源和层出不穷的书册,书坊的生意依然火爆。
华年书坊则还是半死不活的景象,主要原因是众人对华年书坊当初写成的陈家姑娘事件记忆太过深刻,从石家杜家两家的案子发生以后便希望能买到手抄本,可惜都来了好几趟华年书坊了,故事志怪虽然齐全,却还是很久以前的。
至于柳华年为什么没有编纂石家故事呢?
“我又没疯,又不缺钱,冒这险干什么?没生意就不做了呗。”
桑雾将视线从笔墨上挪出来,看向柳华年,“这个,不做就不做,你看我干什么?”
“有点儿,不甘心。”
“其实不做是桩好事,你想想,好事不出门,你的书册一出,好事者总能打听到事主是谁,做一次无妨,可要是做得多了,怕会惹祸。”这可是皇亲国戚遍地走的封建社会!律法上虽然认为杀人偿命,可一些厉害的大人物杀了人却很难得到报应的,毕竟官官相护,而要想这些人伏诛必须要找到更大的人物做主,平民阶层要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谈何容易?
“嗯,知道了。”
说话间,柳华年见两个大夫相伴着从门前走过,过不久又来了三两个大夫,都是从一个方向来,柳华年出门看,他们也是往同一个方向去的。
“这是什么?”
“大夫,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有人生病了,成群结队的请大夫。”
“那还真是,奇特。”
下午发生的事情却更加奇特,从不同的方向,许多不同打扮的大夫纷纷涌向石家,过不久又大都垂头丧气的出来。等大夫们纷纷出来后,便看见石崇希一脸黯然的送一位大夫出来,拱手一礼后,又目带凄然的回去。
“唔,应该是石家姑娘的事,石家姑娘八成不行了。不过,会不会是石崇希打算解决了石家姑娘,又想要个好名声,所以请人做戏啊?”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没看到如今都在称赞石崇希仁义嘛。”
“这个,”桑雾看一眼懒洋洋坐在门槛嗑瓜子的柳华年,又瞥眼一旁正练字,且时不时以惊奇目光打量柳华年的小枫,“柳先生啊,你不觉得你这个姿态,很像从前那位卖烧饼的大娘吗?”
“像吗?像就像呗,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柳华年说话间却很快站起来,衣袂飘飘,身躯颀长,他潇洒的将手中的瓜子皮儿扔到纸篓里,回身,露出一个洒脱而温雅的微笑,“现在还像不?”
桑雾低头写字,只当没听见。
小枫忙道,“柳先生,这个字我写不正,请您教教我。”
次日前往石家的大夫依然络绎不绝,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整条街上流传了起来:石家奶娘敲了登闻鼓,说要状告杀害陈姑娘的真凶!
听到消息时桑雾正在打扫书坊,柳华年在门口和人聊天,她隔着木门隐约听了一两分,便见柳华年一脸兴奋的走进门来。
“桑雾,衙门下午开堂,要不要一起去?”
桑雾思考半晌,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总觉得,要是去了,看见杜老爷,可能会被赖上。”
柳华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唏嘘道,“倒也是。可是不看这场热闹多对不起自己啊,对了,有了!”
这天下午,刚吃过饭,桑雾便跟着柳华年去了县衙、对面的一家小茶馆。茶馆里人不多,进去时安安静静的,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穿官服的中年人。那两人很快看见了柳华年,忙挥了挥手。
柳华年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文雅男子微笑,“张文书?又见面了。”
“柳先生。”张文书穿着官服,因窗户有光,照的他的皮肤白皙几分。
“嗯,吃了茶我们便走吧,万一提前开始了。”
“来得及,今天这场案子在下是负责记录的。”张文书说话间已娴熟的给柳华年倒了茶,又给桑雾倒了一杯,指了指身旁的小吏道,“这是和我一起工作的王文书,今天就由他领着你们。这位是柳先生,这位是,桑姑娘?”
“嗯,她是桑雾。今天就有劳王文书照看了。”
“哪里哪里。”
 
人证物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