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华年书坊热闹了些许，大概是因为石家吃了官司。不过众人看着华年书坊空落落的书架，又叹息着走了。
柳华年乘空教小枫下围棋，正在教导规则时，却听到门响，他看到门口站着个穿长袍的，戴着头巾，腰上悬了一块玉坠子，不像是配饰，倒像是大户人家给仆人常用的标牌。再看这中年人，敦厚儒雅，像是掌柜一类的人物。柳华年起了身，拱手笑笑，“您是，”
“在下荆州府秦家秦三。”
“……”
秦三看见柳华年的神色，笑笑道，“我家老爷有桩生意要和柳先生谈，只是家里离此处颇远，老爷身体不好，几位少爷又去了亲戚处做客，一时来不及。请先生见谅。”
“那我们去书房谈。小枫，跟着你姐姐先练字。”
桑雾此时正在整理最近写讼状的账目，闻声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便对着小枫招招手。
小枫写了一张纸，偷偷看了眼桑雾写的飞快且整齐地字迹，小声问，“阿姐，是柳先生教你读书写字的吗？”
“嗯、是。”
“那阿姐学的真快。”
“小枫学的也很快啊。”
“那不能比的，小枫如今只学过三本书，背的磕磕绊绊的。不像阿姐都可以写文章了。而且阿姐学写字的时间可比小枫短多了。”
桑雾一时沉默，她回忆起这几天柳华年教导小枫的内容，平心而论，柳华年的水平是很高的，然而小枫启蒙的时间到底太短，加上如今稀缺的书本资源，因此十岁的小枫所受到的教育，也就相当于一年级的小学生。她思考半天，才察觉到小枫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自己，于是给他的砚台添了墨笑道，“阿姐是大孩子，学的自然比小枫多，等小枫长大了，懂得要比阿姐多的。”
小枫点点头，乖乖的写字了。
过不久柳华年送了那位先生出门，两人走时谈笑风生，过不久柳华年转身回来，面上一片欢喜。
“你猜那人是谁？”
“以前认识的人？”
“那明显是个做生意的掌柜，我从前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柳华年喝了口茶，解释道，“他是秦家的掌柜，秦家嘛，你记得从前烧饼大娘说过的那个首富公子吗？他就姓秦。”
“你是说，荆州府首富要来和你做生意？”
“对！那人说正巧秦家要往江陵运货，听说华年书坊大名，所以来问一问，看能不能合作。还说要将我写的话本子和编的书册买一些运到荆州和附近几个府去，若能卖钱，分我五成。”
“这算，大方吗？”
“不知道。不过对于如今的书坊来说，可谓雪中送炭了。”
过不了一天，秦家的人果然如约上门，不仅送来了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十三经，《昭明文选》一类的科考书籍，临走前各拿了一本书坊里的话本，珍而重之的离开。
这时候正逢石家的案子闹得沸沸腾腾，秦家人来时，先前那掌柜秦三还同柳华年探讨了一番此次石家的劫难，又和他签了约书，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秦家送东西的时候桑雾一直负责清点书目，人走时她开始和小枫摆放书本，忙忙碌碌的，只是当即将完成时，她忽然想起来，杨家父女怎么样了？
自从在石家书坊表演以后，杨家父女便去了石家，听柳华年说还得到了石家的一栋小院，如今石家出事，他们还是无影无踪。
桑雾接着开始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来。
她刚放下账册正在喝茶，就见一阵香风袭来，接着，一个婀娜的身形走了进来。
“桑雾妹妹。”
“眉软姑娘？”眼前的少女面孔确实是眉软，只是换了绢花的衣衫，头上戴了红宝石镶金的发钗，又配了披帛。她还穿了双同色的绣鞋，进门时，要是身后再有两个打扇的侍女，便如一幅精致的簪花仕女图。不想，等眉软整个人进了门后，她身后果然跟着两个侍女，穿着佩戴，和从前看过的壁画上的仕女图相似至极，相比之下，眉软倒是有些比不上这两个侍女的气度。
“是我，华年哥哥在不在？”
“在书房。”
“那我去找他。”眉软娇羞的一笑，低头进去了。
桑雾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她这才察觉到小枫一直看自己，于是解释道，“是柳先生的朋友。”
桑雾同小枫整理完书坊，便在一旁歇息。她拿着那本《贞元律》细细的翻开，看不到一页，就听见有人进门，她抬头看，却是两个衙役。
桑雾待要说话，那两个衙役却抢先问，“你是桑雾？”
“是。”
“大人有事问你，跟我们走吧。
与首富的合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