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小枫,去跟柳先生说一声。”
桑雾很快被衙役带到了衙门。
衙门公堂一侧,是个狭小的房间,四面有窗,窗户半开。门里约莫坐了几个人,最上首的是房与欢,一侧是乔明喻并县里的主簿,下边的则是杜老爷和一个穿着华贵,面目却有些颓然的中年人。桑雾猜测是石崇希。而在石崇希身侧,还站着一个人,儒生打扮,却不知道是谁。
桑雾低头行礼。“草民桑雾,不知犯了何罪?”
“倒没犯罪,只是这位杜老爷说,他诬告石崇希是你唆使的。”这次开口的,却是乔明喻,再看房与欢,冷冷坐在首位,一言不发。
桑雾当即看向杜老爷。
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解释道,“我、我被他们逼得急了,说漏了嘴。”
“收人钱财,替人写状,天经地义。就算说出去也不过是不守承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写讼状的人又不是我,杜老爷提我做什么?”
“哦,如此说来,讼状不是你写的?”
桑雾对上乔明喻笑盈盈的眸子,说道,“不是。替杜老爷写讼状的是桑名,只是他出行不便,所以我代为传达。”
“哦,那可否请桑姑娘将写讼状的人说出来,我们也好问一问石崇希的冤屈。”
“写讼状的叫桑名,因为当初和我一个姓氏,又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我答应在中间做交替,只知道桑名口不能言,是个男子,想起来了便来华年书坊拿讼金,其余的一概不知。”
“可杜岭怎么说你们是表兄妹呢?”
桑雾琢磨着杜岭就是杜老爷,解释道,“表兄妹之说,不过是在骗外人。我只是个传话的,大人名鉴。”
“也就是说,”乔明喻看着杜老爷和石崇希,“杜岭为了私仇,合同外人诬告自家大舅与贡品案有关,又胡说什么杜家的产业全被石崇希诓了去。这属于构陷了吧。”乔明喻转头,笑对房与欢,“大人,平民犯了构陷之罪,如何处理啊?”
这是什么意思?桑雾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看着房与欢面上无丝毫反对之意,不由得心里一沉。这么说来,石崇希贡品案的罪名,应该已经被遮了过去,那么那份讼状剩下的就是污蔑杜家罪名和诓骗产业两大罪状。可如今,乔明喻偏偏将石崇希的过错跳过了,只拿住了杜老爷的错处……也就是说,他如今,站在石崇希这一边?
房与欢到底还是公正的,他听到后淡淡道,“石崇希不也诬陷杜岭说害了自己的女儿吗,要么两罪抵消,要么,一同坐牢。”
“大人!”石崇希激愤道,“当日我只是听仆人议论,当时看起来又证据确凿,所以才以为是舅兄害了小女。可事后我也不曾针对舅兄。至于杜家产业的事情,当时舅兄和二舅兄不能及时交货,我还补了钱好守住杜家的信誉,并没有要害舅兄的意思啊。”
“你撒谎!那个人,那个说什么货不齐的人分明和你是一伙的,你还将他女儿许给了大郎。你,你们一伙的!”
“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先前得罪了,日后自然要好好来往以免心生怨怼。我们做了许多年的生意,结成亲家又怎么了?”
“你!”杜老爷瞪视着石崇希,半晌道,“桑姑娘,还请你将你表哥请出来,这次我出一百金。”
桑雾只觉的莫名其妙,“杜老爷,我说了,我与桑名不熟。”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杜家冤屈无从得解?”
“……”
“还是说,你们其实是骗子,不过假冒桑名之名,却是要骗我家财?”
“……”桑雾只觉得自己当初答应替眼前这人写讼状简直是脑子抽了,她眼看着杜老爷要再说疯话,其余人熟视无睹的模样,冷笑道,“什么叫骗,杜家出钱,我替桑名传递讼状,讼状交了公堂。公堂初审,你身上的刻薄外甥女的罪名也洗清了,我哪里骗你了?还是说那份讼状不如你的意,没能为杜老爷洗清罪名?”
“你,那我杜家的冤屈呢?”
“杜家有什么冤屈?”桑雾简直怒极了,她回头瞪视杜老爷,声音愈发冷漠,“先前杜老爷要讼状时,说得清清楚楚的,是为了辩驳石崇希诬陷你害的自己的外甥女发疯,公堂之上大人审得清清楚楚,如今出门去问,有几个人会说外甥女是杜老爷你害死的。贡品的事情之所以上报,不过是因为天子之民,害怕石崇希犯的案影响了天子名声,所以主动上报的,至于是不是属实,全由衙门决断。至于被石崇希抢占家财,杜老爷,你要讼状时桑名是不是跟你说了,所谓抢占家财之案,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讼状上根本没有涉及。你却偏偏在堂上喊了出来,如今出了事,又攀扯出我,怎么,杜老爷是看所谓的伸冤无妄,便要拿我这种无辜之人做替死鬼,好伸张你杜家的冤屈?”
杜老爷几欲插口,到底被桑雾夺去了话头,他听到桑雾说完最后一句,终于白眼一翻,软瘫在地上。“我、我,”
一旁,乔明喻含笑的声音蓦然响起,“杜岭,前番你屡次辩驳,说是石崇希请了讼师,你却没有,如今,眼看你的讼师,是请不来了啊。如此说来,杜岭,你可认罪?”
与首富的合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