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自然忙中出乱,属于不同部队的官兵争抢着上船,到处都是“这是我们步兵团的船”“这明明是我们炮兵营的船”的吵闹争执声,日本海军人员手忙脚乱地进行着调度,但因为语言不通,难以有效进行,日军的汉语翻译和南京军的日语翻译在现场疲于奔命,他们翻译成汉语的日语和翻译成日语的汉语迅速被震耳欲聋的声浪给盖了下去,码头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运输舰船上也是人挤人,先上船的人被后上船的人拥挤得叫骂声不断,炮兵部队推着火炮,工兵部队开着机器,运输部队则大包小包地拖着辎重物资。日方人员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得到的只是一片骂骂咧咧声:
“说什么?老子听不懂!”
“收起你的鸟语!给老子说人话!”
“狗日的日本鬼子!为什么不多准备一点船!老子要快挤死了!”
南京军官兵们前拥后挤地往日军运输舰船上涌,很多不同部队混成一起,人员、军械、物资也是完全混装,甚至都有驮畜被拉上了舰船。师长冯圣法看到这一幕,无奈地说道:“就算战争爆发时撤离平民,场景恐怕也没有这么混乱。”第17师的官兵们毕竟是军人,有平民没有的纪律,但主要是一无经验,二来跟日本人语言不通,三来日军提供的舰船确实不够用,所以才会如此混乱。副师长黄百韬计算了一下每艘运输舰船的运载量,发现“挤一挤的话”,只能运输全师一半官兵和军械物资,但是,如果分成两趟运输,事情就难办了,一下子投入一个师和一下子投入半个师,前者的攻击力和冲击力显然更大,如果分成两批,就可能沦为添油战术,增加了部队不需要的伤亡代价,更何况,分成两批,第二批部队赶来的时间必定很长,运输舰队先要从新山返回曼谷湾,然后再从曼谷湾开去新山,一回一来,白白折腾了。
“把不需要带的东西都放在曼谷!”黄百韬火急火燎地喊道,“自行车都放回去!还有军粮,一人带一盒米饭一壶淡水就够了!吃的喝的给我打进新山城、新加坡城内就地获取吧!”
“对!破釜沉舟!”冯圣法点点头。
官兵们纷纷把能不带的东西都丢在码头上,但船队还是只能乘坐全师三分之二的官兵,黄百韬随即联系草鹿龙之介,请求用日军的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运输南京军。
草鹿龙之介立刻否决了,他声称,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都是战斗军舰,是打仗的,不是用来运输人员和物资的。
黄百韬心急如火,与草鹿龙之介进行据理力争,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军官们的情绪很快传染给基层士兵,第18旅旅长张云提议道:“干脆抢一艘日军军舰作为‘人质好了!”师属炮兵旅旅长李汝炯说道:“要不,我让炮兵旅在岸上架起重型火炮,瞄准日军军舰?”吵吵嚷嚷中,不少日本海军人员和南京军官兵互相推搡,甚至拿枪对指着,操着彼此听不懂的语言互相破口大骂,现场处处是“八格牙路”和“我×你妈”的污言秽语。
冯圣法无可奈何,不得不联系蒋纬国,蒋纬国立刻回复:“告诉小日本,如果他们答应你们的请求,我额外赠送他们二十万吨石油,如果他们不答应,那就算了。”
果不其然,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听说蒋纬国白送二十万吨石油,日方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同意用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运输南京军官兵以及军械物资。足足折腾大半个白天,南京军第17师勉强全体坐上了日军舰船,于2月28日下午三点多从曼谷湾出发,日军舰队会以二十多节速度航行,抵达新山需要约十七个小时,也就是三月一日上午八时许抵达新山。
每艘运输舰船都塞得满满当当并且每艘驱逐舰、轻型巡洋舰上也挤满人员物资的日军舰队正式起航后,一路向南,劈波斩浪,虽然南海此时风平浪静,第17师官兵们也接受过游泳训练,但在大海上长时间坐船显然跟在河流湖泊上是不同的,并且舰船上的环境绝不是游客乘坐游船那样宽松悠闲,因此舰队一路颠簸,船上官兵纷纷头晕呕吐,甲板上、船舱内污秽横流,酸臭刺鼻,把日军舰船搞得肮脏不堪,一边的日本海军水兵纷纷气急败坏地大骂,南京军官兵们毫不客气地与之对骂,整支舰队一路笼罩在风声、涛声、汉语日语的对骂声中。实际上,真正的吵闹对骂声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剩下的十来个小时内,南京军官兵们都忙着抓紧时间睡觉,争分夺秒、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恶战,哪有闲心跟日本人斗嘴。
颠簸了十六个半小时后,满载南京军的日军舰队顺利地抵达马来亚半岛最南端的东部海域,一路有惊无险,没有遇到英军的潜艇或飞机。眼看目的地已到,日军舰队里的战列舰、重型巡洋舰、轻型巡洋舰开始展开炮击,一时间,炮击声惊天动地,爆炸声天塌地陷,预定登陆地点尽皆笼罩在电闪雷鸣和烟云黑雾中。
“都起来!准备战斗了!”军官们纷纷大喊。
不需要军官叫喊,士兵们都已经睡醒了,因为近在咫尺的炮击声和密集不断的爆炸声把熟睡中的士兵们都惊醒了。官兵们站在甲板上,依靠着栏杆,狼吞虎咽地吃着随身携带的米饭、肉干,喝光水壶里的淡水,填饱肚子,准备战斗,日本人是不管饭的,同时都震撼地观看着日军舰炮齐射时这幕排山倒海的恢弘画面。此时,哪怕是最蔑视日本人的南京军官兵,也不得不承认,日本海军的舰队确实是非常强大的,特别是战列舰在进行舰炮齐射时的场景,堪称神惊鬼颤。那一尊尊巨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巨炮在发出巨龙咆哮般的炮击声中,闪耀起一道道闪电般耀眼夺目的白光,绽放开的硝烟犹如浓雾,冲击波震得空气像滚雷般轰隆作响,军舰的岛屿般的庞大身躯被反冲力震得平行侧移,炮口方向处的军舰外海面上更是被冲击波硬生生地推开了一道道弧形的立体水墙,一层层水浪犹如小型海啸般滚滚奔腾着,气势磅礴。
看到南京军官兵们犹如乡巴佬进城般看得张口结舌,日军纷纷露出得意和自豪的神色,说起来,除了第17师,还没有哪支中**队能有这种欣赏“己方”战列舰进行炮击的机会。
不过,第17师的官兵们还没有看过瘾,炮击便戛然而止,日军舰炮只持续了十分钟的轰击,完全是例行公事、敷衍交代。
“你们可以登陆了。”草鹿龙之介神色倨傲地找到冯圣法,“放心,陆上已经没有敌人,就算有,也已经被我们的舰炮给轰成灰烬了。”
冯圣法没理睬草鹿龙之介,而是用电台联系蒋纬国,蒋纬国立刻回复:“你告诉小日本,再持续二十分钟炮击,我送他们十万吨石油。”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日军立刻恢复了舰炮火力覆盖。
三十分钟的炮击后,震天撼地的汉语喊杀声一下子让炮击停止后刚刚恢复平静的夜空再度陷入天旋地转中。“弟兄们,冲啊!”军官们嘶吼着,以身作则地跳下舰船,士兵们紧随其后,踏着齐腰深的海水,犹如海啸般席卷上岸。
英军万万没想到南京军明明还在马来亚半岛中部攻打着吉隆坡,同时居然又在马来亚半岛最南端的新山一带展开了登陆,猝不及防间毫无招架之力,第17师在登陆上岸后几乎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全体官兵如入无人之境,黄百韬命令部队先抢占新山,然后向南推进,尝试能否一举突入新加坡城内。
第17师的预定任务是攻占新山,断绝掉马来亚半岛境内英联邦军队撤入新加坡的退路,但黄百韬认为部队能够左右开弓,一方面占领新山,一方面尝试能够一鼓作气地突入新加坡。事实正如黄百韬所料,新山的英联邦军队只有印度第17步兵师和英军一个团,面对南京军狂澜怒涛般的攻击,新山守军连半个小时都没撑住,全体溃败。
“把新山居民给我向新加坡驱赶!快!”黄百韬厉声命令道。
新山是马来亚的第三大城市,拥有超过七十万人口。入城的南京军立刻执行黄百韬的命令,把一批又一批新山居民在呼天抢地中驱赶向海峡对岸的新加坡。
新加坡是一个岛屿,与马来亚半岛最南端(新山)相隔一千多米宽的柔佛海峡,一条长堤贯穿在海峡之上,连接着新加坡岛屿和马来亚半岛陆地。根据黄百韬的推算,如果英军全面撤向新加坡,必然会炸毁长堤,让新加坡彻底变成一个四面环水的岛屿,到时候,攻城难度就要增大了,所以,他试图另辟蹊径,让英军来不及炸毁长堤。
在南京军凶神恶煞的驱赶下,数以万计的新山居民被迫离开新山,逃命往海峡对岸的新加坡。新加坡的英军此时已经知道南京军在新山附近登陆并且攻占了新山,完全陷入混乱,就连珀西瓦尔中将在得知这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后也是被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与此同时,新加坡北部防线上的英军看到浩浩荡荡的新山居民正在踏着长堤,哭哭啼啼地跑向自己这边。看到这一幕,英军的中基层军官都不知所措:
“我们该怎么办?要阻挡他们吗?”
“为什么要阻挡他们?应该让他们进来!”
“立刻请示上级!大批新山居民正通过长堤涌向新加坡!”
就在新加坡北部英军一时间没有主意的时候,大批新山居民已经跑过短短一千多米的长提,源源不断地涌入新加坡岛屿北部岸上,而在海峡对岸,更多新山居民还在不断地涌来,长提上更是人满为患,挤满了人,让英军即便想驱赶或阻拦也没办法了。十来分钟内,就有超过一万名新山居民通过长堤,跑到新加坡,很快,其中一些人看到目的达到便“原形毕露”。
“杀!”伪装成新山居民的南京军士兵们大吼着,操起藏在衣服下的冲锋枪,猛烈扫射身边毫无防备的英军,遭到攻击的英军惨叫着,纷纷倒在血雾血泊中,同时,一颗颗信号弹呼啸而起,通知海峡对岸的南京军主力:长堤已经拿下,立刻在英军展开反扑之前通过长堤。
这些伪装成新山居民的南京军士兵基本上来自金三角的武装人员,他们本就是当地的华人华侨,会说当地话,长得也跟当地人差不多,因此在实施这项“鱼目混珠”计划时堪称天衣无缝。
“进攻!”看到海峡对岸升起的信号弹,黄百韬大喜过望地下达了进攻命令。
大批南京军踏着海峡长堤,源源不断地冲进了新加坡。
第610节 远征中南 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