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杏而言,陈二豹和绿桃极不般配。年龄差距且不说,陈二豹也显老,和绿桃一处,总不像是正经夫妻。青杏对于陈二豹的殷勤,很觉别扭。吃完饭,陈二豹提出带青杏去街上转转,买几匹绸布,做几身旗袍。“妹子的身材这样好,不打扮那是可惜了。”
有意无意的,陈二豹会提早回来,总会与青杏说一些夹荤话,这让青杏很不舒服,他的眼睛好像带了钻子,能通过衣裳看穿她的身体。青杏想回去了。岂料绿桃又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汝诚伯应是没事了,还有那叫尾郎的,你姐夫已经写信给在靖县的一个乡党。”绿桃的话让青杏欢喜,人家帮了她的忙,她暂且打消了不告而别的念头。那么就留下来住一段日子,陪陪绿桃,还这个人情。
汝诚的确放出来了。李贵心里一千一百个不愿意,无奈是上头的命令。汝诚仍觉得挂念绿桃是自己的责任,去信给女儿,大意是:“绿桃在他乡,恐生思乡之念,暂且就陪着她,不必急着回来。”青杏思虑,爹爹是因皋城治安比靖县要好,且绿桃又跟得一个军人,自己的人身安全只比在白马渡更好,所以做如此打算。
汝诚的生计不成问题。纵然饭馆关闭,但靠着积攒的田亩,埋下的银元,日子依旧殷实。出看守所后,汝诚整日阖门在家,闭门谢客。闷了,也只是去竹园散步。邻舍相问,只说养伤。
绿桃有一个菜园,她疏于打理,这活计就交青杏来做。陈二豹又在厨房后侧单砌了一间房,青砖碧瓦,说是给青杏住。周三娘算是佣人,青杏与她住,实是委屈了。绿桃笑吟吟地看着屋舍修葺一新,着人放了鞭炮,却又拿着手帕躲在角落唉声叹气一番,看着陈二豹托人买来的一张弹簧软床,用手摸了摸,目光幽幽地对着青杏:“你姐夫待你真好。”夜里,青杏住在新葺的屋子里极不舒服。一睁眼,似乎窗外总有个黑影飘来荡去,挥之不散。
端午前后,天气闷热,她干脆起床寻些碎布纳纳鞋底。鞋底是给沈潮生纳的,多给他做几双。青杏坚信能与他重逢。有人敲门,是周三娘。昏黄的灯下,周三娘的眼睛透着某种深意,扯些白马渡的风土,又说起江上的河豚,末了又问青杏可想回去?青杏摇了摇头。周三娘就叹息一声,递她一把瓜子,喝了几口茶,又轻轻退出去。
那陈二豹回来,也就显得殷勤。时不时的,那绿桃会刻意制造陈二豹和青杏单独相处的机会。这让青杏很不自在,可一时又不能说什么。爹爹和尾郎能顺利出牢狱,委实也靠了绿桃帮衬。她住进这间新砌的瓦房后,总觉得阴森、可怖,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
数日过后,绿桃借口要去一个庙头进香,要周三娘同她一起。做这些事,她避着青杏。当青杏从集市回来,不见了她二人,心生奇怪时,就见陈二豹快速地从兵营返回来,手里提着酒肉,脸上挂着一抹莫测的笑容。他告诉青杏,说,绿桃这一去进香,兴许过几日才回,那地方虽然不远,但也不算近。这几日天气不好,大概得在路上耽搁一段。
陈二豹兴致很高,喝完酒,脸红红的,口中说出的话也更是不着调,手脚胡乱挥舞,看着就是一个兵痞的样子。青杏除了厌恶,还感到恐惧。眼下,这几间屋子,就她和陈二豹两人,她想找个借口离开,但陈二豹不让。她力气终究薄弱,还是被侮辱了。接下来的那几天,她被禁在那间屋子,更是遭受着身体的凌辱和精神上的折磨。很多年以后,青杏总不愿回想那人生里的至暗。
绿桃和周三娘二人差不多在外呆了整整七天才回来。此时的青杏呆呆靠在墙壁,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神呆滞,已不见青春活泛神色。绿桃见了她,假意惊叫一声,抱住她,眼泪汪汪,说她受苦了。青杏已然失却力气,但还是猛然推开了她。傻子都知道,这事和绿桃脱不了干系。她诱骗自己来皋城,就存了这样的坏心思。她要回家,哪怕被炸弹炸死,也要回家!此时,她心头的另一个疑惑也已经解开——当初自己被抓炮楼,出卖她的人就是绿桃!
绿桃坦白承认了动机,哀哀地说道:“青杏,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当不了母亲,有朝一日还是被遗弃。你比我健康,你有指望。我想,你懂我的意思。”绿桃
第28章 陷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