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抵住他的胸膛。
后生会耍枪，是那个“异乱分子”陈涣生教的。在瓜洲渡，陈涣生搭乘义渡红船，假扮民间义务救助者混迹其中，竟然逃过了搜索。分别时，陈涣生接过后生给的银元，说改日重谢，此去苏北，是去追随大部队，来日，定会杀个回马枪，杀得这些畜生片甲不留。
后生看着陈涣生别在腰眼的一把枪，心里一动，询问他如何使。陈涣生便告诉他，这是一把德国枪，好货。“我教你。只是现在我不方便带你走。他日，我定介绍你加入组织。”他摸着枪托，做了几个示范动作，后生点点头，试着摸了几下，记在心里。要说那一回陈涣生真是侥幸，他把德国手枪藏在草帽里，镇定自若地顺利过了江。要不然，一旦发现，整个江上的救助队全得遭殃。
小岛真的死在了后生的枪口下。他死不瞑目，不能相信自己死在异国他乡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后生捡起他从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被小岛展示过多次。他低下头，将照片又放回小岛的口袋里。地上，有三十具尸体需要处理。其实，河豚鱼块没有毒，有毒的是掺合了河豚血的面粉。后生吃的是鱼块，所以安然无恙。他诧异自己的冷静。
这放在战场，怎么也算作英雄。很多年后，面对记者的采访，沈潮生是这样解释的：那个时候，就是恨。恨到没边，恨到吃不下睡不着。只想着弄死他们，哪里想到那么多？大不了就是一死。
让我们把时间的焦距再往福祥饭馆那个血腥的下午推移，话说，看着一地的死尸，后生也开始慌张了。怎么办？掌柜虽然不能起床，但一定听到这一声枪响了。他必须要找个帮手。谁？只有尾郎可以信一信。他认识尾郎家，当下反锁了饭馆大门，预备从后院出去寻尾郎。咚咚咚……他听见有人敲门。后生一惊，到底是谁？跑过去从门缝里一看，竟是失踪多日的罗瞎子。后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唉唉，怎么搞的，怎么一股子血腥气？”罗瞎子举着竹杖，不停地嗅鼻。
第17章 血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