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只能得出个初步结论：后生轻慢他，不礼貌。
“你给我站住。”李贵喝住他。后生不听，充耳不闻。这更是激怒了李贵。李贵扬手，想抽后生一巴掌。但后生及时地躲过了。“我是得了允许的，长官们吃饭，我可以休息一个钟头。你不能拦住我。”李贵一怔，他缩回了手，只能放后生走。后生进入柴房，拿了一把斧头，试着在竹根上砍了一下。斧子很锋利，露出森白的光。可他又摇了摇头，也用不上斧子，他需要的是人手。他猛然又想起来，不行，李贵是个碍事的人，碍天大的事。一定要让他离开。
后生又疾速回头，以慌张的神情走向李贵。他先对小岛哈了一下腰，毕恭毕敬地告诉李贵：报告镇长，老虎圩出乱子了，要不您过去看看？他陡然地变了态度，李贵自然狐疑。他从上到下地再次打量后生：“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我一直认为你就是骗子，可不要糊弄我。”彼时翻译也在场，因为专门吃河豚鱼，没顾得上把李贵的话译给小岛听。老虎圩是整个白马镇最远的村子，两只脚走过去，要走上十二里路。
后生更是将耳朵凑近了李贵，急得低声解释：“我就是一个规规矩矩逃难的，可以指天发誓。听说，在老虎圩来了几个不明不白的人，身上有家伙，我也是在外面采野葱听到的。镇长，您到底要先去看看，这个当口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万一就是呢？您也知道，如今镇上都人心浮躁，保不定就被那拨人忽悠了去……”后生自然是胡诌。汝诚说过，李贵这个人虽然作恶多端，但却是一个吃半素的人。他不吃鱼，河豚刀鱼鲥鱼不吃，偶尔吃吃鸡蛋鸭蛋。后生当然巴望李贵跟着一起吃河豚，一锅端方便又了事。
李贵见后生不像撒谎，这是大事，非同小可。为慎重起见，自然要去看一看，待确定了，再过来邀功。李贵也就提上文明棍戴上礼帽，对着小岛恭敬告辞。后生将李贵送到门外，大吁一口气。他计算时辰，李贵就算发现上当，一时也赶不回来。“你，过来！”后生突然发现厅堂的门被关上了，光线变得幽暗。小岛突然拔出长刀走到后生身后，用刀尖抵住后生的脊背，后生心口一凉。
他的心内十分焦灼，按照推断，他们该出现中毒症状，怎么还这样精神抖擞呢？尤其是头目小岛，一边喝酒，一边吃鱼，两眼放光，就像吃了十全大补药。小岛阴森一笑，指指后生的下巴，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你，我认识。你，大大地坏。”后生便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小岛又加了一句：“你，变黑了；但你，就是他。”
第16章 收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