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号角争鸣,这是这个月内蒙古第十二次夜袭,赵无垠有点疑惑,蒙古军什么时候多了夜袭这种爱好?难不成新来的主子是个夜猫子,专爱在大半夜打硬仗?
蒙古军此次南下采用的多是游击战术,即以少量的精锐军队四处捣乱,他们似乎不在乎是否能攻占土地,一心只在捣乱而已,简直像闹着玩儿一样。不过这种像苍蝇一样缠人的打法不失为一种战术,毕竟实在烦人。可是纵使他准备了十几年,赵无垠却总觉得北伐的时机未到,这是一种诡异而坚定的直觉,坚定到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袁将军呢?”是否趁此时机大举北伐,赵无垠想听听袁址的意见,毕竟袁址征战沙场的年头比自己年纪还要大。
“袁将军战场上逮到了一位蒙古将领,正要和蒙古统帅交换我国的俘虏”,门外的小兵说。
“俘虏?”赵无垠问。
“是,是几个读书人,听说是南下进京赶考的时候被杀过去的蒙古兵逮到的。”
这么一算,金陵城此时确实是在举行科举。袁址如果再晚一步,那几个穷学生十年寒窗苦读就算是白费了。
“是从哪儿抓来的俘虏。”
“京都。”
沉甸甸的两个字压进他心里,溅起一片水花,往日京都种种回忆又浮现在他心头。赵无垠忍不住披上披风出了营帐。刚走没几步,就听见那雄鹰大半夜的在那儿叫唤,不知道是在那儿自娱自乐还是在喊冤。
赵无垠忍不住走上前,弹了一下它的喙,雄鹰扑闪了两下翅膀,又安安稳稳找了个平衡。他扫了一眼食盆,见里面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嬉笑道:“你倒识趣,知道飞也飞不走,每天都不会饿着自己。啧,不过丢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你,看来你主人是不要你了。”
雄鹰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目光温顺乖张的吓人,简直就像家养的鸟雀一样。说它蠢吧,它还真蠢,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瞎叫唤,但是一想到这只鹰给他传信的那天,他又总觉得它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蠢。
赵无垠解下绑在树墩上的麻绳,系在自己腰带上,手托着鹰放在肩上,打算顺便带出门溜溜,说不定能恢复恢复智商。
当他开始走动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努力保持平衡,雄鹰也不再瞎叫唤了。
骑上马,带领几个亲兵去往换俘地点。不远处士兵人手一支火把,大军照亮了半边天。袁址在正中央,正和为首的一名蒙古统领谈判。
按说赵无垠出现,蒙古方会派出一位地位和他相差无几的人来迎接。然而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那个人,一身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温文尔雅,虽然穿了一身蒙古人宽大的袍子,却嗅不到丝毫蒙古人的狼性。眉眼弯弯,看起来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人心起寒意,像是一眼就能看进人心里去似的,好像任何的隐匿都瞒不过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这是我们蒙古国的座上宾,可汗最亲近的人,思勤公子”,那位统领用蹩脚的汉语介绍完,转而正要给思勤介绍赵无垠,思勤已经率先给马上的他作了个揖。
“魏王爷,久仰大名。”
赵无垠不动声色的盯了他一会,正要下马,他肩上那只鹰突然展翅高飞起来,情绪激烈的鸣叫着,拽的他整个人跟着往上一提。
赵无垠抬头的一瞬间,思勤眼神冷冽的扫了雄鹰一眼,那刚刚还嚣张无比的雄鹰瞬间像是哑了火的炮仗一样安静下来,重新落在他的肩上,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赵无垠眯起眼重新盯着眼前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人,只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邪门的很。他虽然没有看见,但刚刚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形容不出的压迫力量。
思勤很会说,“换俘只是一件小事,何劳惊动魏王爷大驾。”
赵无垠面不改色道:“我听闻里面有我们今年科举的考生,特来一会,寒窗苦读十年不易,若是错过岂不是误人子弟?”
“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来的突然,我家主子未来得及恭候是我们的不敬。达来亦是我国的勇士,我们蒙古人留着中原的书生也没几个用,不如各归故土,到此为止吧。”思勤自觉自己的一番话说得很中肯,但是赵无垠却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
“我有一事不明”,赵无垠突然开口说,“你是蒙古人?”
思勤道:“是。”
“哦……长得不太像”,随后也不等他解释什么,翻身上马,命令亲兵互换人质,这才掉头离去。赵无垠没走出几步,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思勤与他对视,一团团迷雾笼罩在两人心里。
他猜到了,思勤心里明白,赵无垠已经猜到雄鹰和他脱不了关系,那封密信自然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还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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