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叛军于正门堆积柴草,倾倒脂油,意□□攻!”
“殿下!侧门起火!后院佛堂起火!”
“殿下……”
云渐快步登上塔楼,远眺八方,只见院墙附近烟尘四起,火势初成。
空气中,涌动的硝烟味道,刺得人喘不过气。
叛军如潮,嘶吼杀声震天。
恍惚间,仿佛又听到长乐宫的更漏,滴答作响,鸣彻长夜。
云渐闭了闭眼,流水似的命令,依旧自她口中说出。
军旗招展,指挥战阵如云。
“藤甲军听令!缓步后撤,减少近战,改换弓手!”
“东青听令!带戟园亲卫二百,运送沙袋巨石,用以拒火守门!不容有失!”
“是!”
藤甲刀箭不入,本是神武弩克星,但桐油畏火,终究不能尽善。
好在她早料到有此一节,不至于措手不及。
只是……
叛军至今指挥若定,随机应变,又是谁的手笔?
至少,如今那个满心满眼从龙之功的副统领,并没有如此本事。
“秦风去向,可查清楚了?”
“回禀殿下!此人偷袭护卫,于长廊遁走,前往偏门。偏门炸开之后,又不知所踪。”
“那叛军究竟何人指挥,再探再报!”
“是!”
吩咐完毕,云渐沉吟片刻,又抬头,望了望天色。
及至此刻,日光也不过稍稍西落,仿佛那生死之间,万千挣扎,不过弹指一霎。
今天,大概会是漫长的一天。
又或许,明天也是。
远虑如她,也终究不曾料到,那暗中指挥之人,竟会堂而皇之,出现眼前——
燕夕来了。
带着禁军库房之中,最高最重的攻城车,缓缓行来。
先前东青领命,率队出袭,确乎毁了大部分轮轴枢纽,致使车不能行,石不能投,只能滞留原地,甚至阻碍行军,近乎废物。
谁知燕夕竟索性拆了几座投石机,以圆木铺路,前后交替,又以长绳为纤,着壮士拉扯,硬生生将二层楼高的攻城车拖至了戟园门前!
嘭!
巨槌敲击!凶兵叩门!
嘭!嘭!嘭!
已被火势灼烧的木门,如何能挡!
巨石码放不及,眼看危在旦夕!
“殿下!是否要用火攻?”
“禁军攻城车均以泥浆浇灌,火攻无用。”云渐摆了摆手,冷声传令道,“众军退守仪门,撤去院中防护。”
“弓箭手准备,火油准备。”
“仪门之后,垒石不出,严防死守。”
“是!”
守军渐次后退,有条不紊,还顺手带走了院中遍地红绸,更劈断了红绸之下,主道之上,聊做支撑的片片木板。
眨眼之间,前院竟出现了一道丈宽壕沟!
叛军追击在前,收势不及,纷纷落入沟内,喂了坑底林立尖刺!
啊啊啊——
惨嚎之声,响彻云霄!
还有不怕死的上前查探,只见飞矢如雨,箭啸夺魂!
顷刻便送了命去!
偏偏长公主身份尊贵非常,戟园正门之前,高高的九层石阶,不但文官落轿,武官下马,就连那战无不胜的攻城楼车,也只得被迫停于门前,不能逾矩半分。
如此一来,进无可进,一时竟僵持住了。
“殿下府邸,果然非同凡响。”
燕夕一身轻甲,慢悠悠地转出了大门,站定在□□射程之外,略略三步之遥。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微眯着望向塔楼,连带着眉角那寸长的伤疤,也如黑蛇般拱身,轻轻吐信。
他知道,云渐在那里看他。
果然,话音未落,长公主特有的沙哑嗓音,便从高处传来。
“王爷如此有暇,来访帝京,本宫有失远迎。”
“哈哈,彼此彼此。”
燕夕朗声一笑。
“殿下到访金陵,引得四方惊变,风起云涌,朕自然也该回旧都看看——”
“还你一份大礼。”
他已于金陵继位,言语间,自是不认那一声“王爷
第 99 章 又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