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边记录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有人员伤亡吗?”
季月染回应:“没有。”
交警垂眸:“没问你。”
愤怒已久的余深攥拳,忍住心声,如实说来,“没有,一切安好,就是家被毁了。”
“财产损失找肇事者,我这边不管。”说完,交警再面对季月染上下打量了几下,眉头就难难地皱起,“没有驾驶证又穿着高跟鞋开车,严重违反交通规则,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下。”
季月染憋着嘴哭诉:“我身份证在车里。”
众人一抬眼,那辆车子已经被烧成架子了,可把王特助心痛坏了,他的车才买没几年呢……
交警瞥了一眼又回过头,“我这边的惩罚不大,但是屋主那边就不好说了。”
季月染含泪带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小声地说:“那是我家,不用赔。”
交警挑眉,呵呵两声:“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下次注意些,财产没了可以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季月染朝他敬了个礼,正声道:“我谨遵教诲。”
这一夜,余家闹得不可开交,交警和消防员走后,留下来的余家人心思都不同。
季月染重新戴上墨镜,甩去方才哭哭啼啼的形象,俨然又是一派冷艳。
“季月染,你过分了。”余深二话不说,过来就扬起巴掌。
季月染反手,与他的巴掌相撞,发出很大的一声“啪。”同时嘴里还吐出一句“give
me
five”。
余深刹那就愣住了,家都被毁了,谁要跟她击掌。
“双双回来,我得换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庆祝啊,怎样,满意吗?”
余深很想说不满意,存心是你找茬,可话刚想出口,沉默许久的白双双先开口了,她摸索着前进,现站在余深旁边,委屈巴巴地说:“染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来余家……”
“等等,你先别说话。”
季月染打断她的话后,过去把余深拽回身边来面对她,“可以了,你现在是对着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说话,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我们夫妻二人听着。”
物理攻击只伤躯壳,言语攻击才伤灵魂。所以,让你的虚伪都去死吧。
眼尖的季月染不仅看到白双双的慌乱,还有一丝的不甘。
小三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主人的挑衅,她恨不得撕破那张跋扈的脸。
“染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如果是,我马上走。”
说罢,转身摸索着离开。余深眼疾手快,立马甩开季月染的手向前拽住她,“别走。”
季月染冷哼:“不走你养她啊。”
“养就养,我乐意。”余深的话脱口而出,下意识想咬断舌根。猛然看向季月染,竟有一丝丝害怕她会想歪。
季月染就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张口就来,“据我所知她老公还活着吧,你要养她,问过她老公没有?”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余深悄然松手,白双双面色一惊,季月染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个……深,我、我还是走吧,染染对我的怨恨太难,我想她是不欢迎我。思念,我们回外公家!”
思念这个孩子长得像余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双双拉着孩子摸索着往外走,没有盲杖探路的她让余深忧心,情绪不安且迅速拦在她面前,霸道地说:“让你别走就别走,这里是余家,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不用经过谁的同意。”
白双双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染染她……”
“不用管她,这个家还是我在做主。”余深为了不让她离开,紧紧搂住她不放。
季月染怒极反笑,故作不解,“双双,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回你老公家而是来余家呢?明明双方都有家庭,你为什么要做这么败坏道德的事,这孩子……究竟是你老公的种还是我老公的种?”
言语攻击最致命,一问就让当事人面色惨白、哑口无言,有几丝手足无措的感觉落入众人眼中。
暗处里涌动的狗仔,手中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通通都把对方言行举止记录下来。
白双双还活着回余家,这是个重磅炸弹,谁都想要最劲爆的新闻,季月染也不例外。
拉仇恨,不只有你才会,我——也并不差。
余深怒视着季月染,就这么看着看着,可她依旧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忽然间,就有一股强烈的恐惧弥漫在心头,他竟然看不穿季月染的心思。
季月染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颔首挑了挑眉,“如果你要白双双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我只要一个条件。”
余深问:“什么条件。”
季月染拿出离婚协议,还有各种承诺单在众人面前扬着,面露喜意,“归还季家产业然后跟我离婚,同时还要给我a大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仅如此,你还要召开记者会,当着全球人的面跪下来和大家讲这些年是你冤枉了我,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为了小三才误会我。”
众人看她的时候,那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手握重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一刻,无情冷漠惯了的余深终是遏止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震惊和心痛,没能克制自己的行动,怔怔的,一步一拐地朝她走来。
他的眼溢满了不敢置信,拽着她的双臂时,声音也颤颤而出,“你要跟我离婚?”
他在意的不是那些财产也不是尊严,而是她脱口而出的决定。
看着他充满质疑的脸,季月染毫不留情地挣脱束缚,自信满满地笑着,“这不是你在白双双回来时一直在想的问题吗?怎么,是不满意从我嘴里吐出‘离婚二字吗?”
余深倒退两步,无力地垂下双手,矢口否认,“关于你,我什么都没想。季月染,这件事先不讨论,我……”
“要我留,她就走;要她留,我就走,二选一。”
其实,没有什么好选的,明眼人都知道余深在乎的是白双双,可季月染的转变太大,大到让所有人都摸不透她的想法,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才让余深手足无措。
二选一……明明很好下决定,可是他却做不到。
不知何时起,在他心中几近透明的季月染逐渐清晰起来,竟真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氧气,失去会窒息。
回想这些年,因为沉溺在仇恨中,一直没有很好地去关注她,甚至于有时候想好好地和她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这时的心情充满了愧疚。
也许,遇见之始,便注定了彼此会凄苦。
后来,她就说,遇见他是她一生最大的错误,她痛恨命运让她在人生中有过这么一段悲剧的演练。
她还说:你爱那个人与我无关,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那个人做小三破坏了我们的如履薄冰的关系,再牛逼的女娲也弥补不了那条裂痕。
余深差点失声,哑着嗓问:“季月染,我们非要走到那个地步吗?”
他的话,让她有些恍惚,沉默了一会儿后,季月染抬眼怒视他,“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给予我那种无法言说的疼与痛日日折磨我,你还不知悔改,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又或许是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痛不在你心,所以你才觉得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余深,我跟你的关系裂了,再牛逼的女娲也束手无策。”
今晚,他才意识到她是真要离开这里,是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他恍惚着,莫名的、不知所措的,心一阵一阵地疼。
这个时候,有人不能长久的沉默,她摸索着过来,骨瘦如柴的手搭在余深的肩膀,面对季月染,轻声细语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怪深。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们也不会把关系闹僵。”
这些惊醒灵魂的话语,瞬间就抵达季月染的心尖,她堵着恨意勾唇一笑,神情轻蔑又不屑,“可不是,老鼠屎就是老鼠屎,明明粥都挺少的,非要落下来脏了一切。”
言语的伤害一点一点地暴击白双双的心灵,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下。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更何况白双双此时病殃殃的,这一哭,余深所有不安和愧疚瞬间褪去,化作三千温柔,“双双,没有人会怪你。”
季月染轻哼,“我是牛鬼蛇神,忒恨她了。余深,我不想在这里看你们你侬我侬,赶紧签字画押,我忙得很。”
各种协议拍在他伟岸的胸膛,季月染冷着脸不屑看他们一眼。
余深又开始焦躁,下意识就不想离婚,非常不想。
抬头的时候,季月染冷漠无情的样子难难刺进他的瞳孔之中,昔日里那个羞答答爱着他的女孩子,如今很不耐烦地等待想要的结果。
也就一刻之内,手中所有的协议被他撕毁扬散,风吹过,像落英缤纷。
季月染
第34章 你以为我现在会怕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