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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行囊里盛满了无尽的仇恨,旧时的伤疤一点一点裂开,痛一点一点的加重,使得她满眼杀气。
      余深极为疼爱这突然蹦出来的孩子,生怕她会出其不意伤着他,总是表现得很紧张,将孩子护在身后斥责她:“季月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他是无辜的。”
      无辜?呵呵……
      季月染捂着胸膛愤慨痛恨,“他无辜我不无辜吗?我的父母不无辜吗?余深,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以为我对你不怨不恨吗?你以为我单单只是想把气撒在他身上吗?不,我恨不得把你和他丢进大海里喂鱼,但也不足以平息我体内的怒火。”
      余深身心发颤,难以置信一向温柔的季月染会持续说着恶毒的话,不禁声音微颤地询问:“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你就不能大度些?”
      季月染不可思议的把视线落在余深的脸上,震惊到不行,“你还是人吗?”
      竟是这副若无其事、顺其自然的态度说出那一句话,连旁边的王二公子都看不过眼,忍不住帮她说话了,“余总,你当年为什么不大度些放过她呢。”
      余深浑身僵硬,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事,被吓得忘记动弹。
      记忆回旋,当年谣传白双双死的时候,作为一个丈夫的他,真是害惨了季月染。
      现在想想,为什么要一心想着治季月染于死地,为什么不大度些放过她呢?
      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希望白双双活着,但又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当年的失误,给季月染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以至于她现在揪着仇恨不放。
      “白双双和这个狗东西还活着,你冤枉了我,反过来还成了我的错。你说说,你相信的那些算什么真相?”
      偶然想起,她曾红着眼说:如果真相来临时……
      如今,真的报应不爽。
      余深心痛大于悲哀,失声好久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回复她,“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废话。”
      说罢,不顾季月染仇视,蹲下来和余思念说:“你能带爹地去找你妈妈吗?”
      余思念可高兴了,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心怀喜悦转身要走,绝口不提季月染一直以来的苦痛。
      “余深,你敢跟他去,我会让你后悔。”
      一句一字满含危险,却也阻止不了余深雀跃激动的心情,他头也不回,杵着拐杖牵着孩子旁若无人地走进电梯。
      临了,老管家还给她最后一击,“你拿什么来让先生后悔,不自量力。”
      撇下这句冷漠的话,老管家轻蔑地哼了一声跟着离开。
      此时此地,所有人的怜悯是那么的灼热,想要安慰她,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季月染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纤细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我那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现实很残酷,余深知道,但他无动于衷。
      王二公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安慰也不知用什么言语表达,只愣愣地在一旁忘记逃脱。
      白双双还活着的消息遍布a城,没有谁刻意隐瞒,也没有谁在用热度压下。
      曾经成为众矢之的的季月染一瞬间又被推向高端,所有人都为她鸣抱不平,艾特余深说‘世界欠季月染一个真挚的道歉。
      然而当事人沉溺在白月光还活的喜悦中没能自拔,网络上的讨伐通通无视,只按照思念的指示,他让王特助开车前往。
      “余总,此事过于蹊跷,我们……”
      “好好开车。”老管家在一旁制止了王特助要说出口的话。
      余深搂紧孩子一直在颤抖,他怕这是一个梦,梦醒,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爹地,刚刚那个阿姨好凶,我们以后不要再跟她玩了好不好,思念害怕。”
      听着软软糯糯的童言稚语,余深的心肠醉成一摊烂泥,“好,思念不想和她玩就不想,有爹地在,她伤害不了你。”
      “阿姨为什么会讨厌思念,是因为妈妈吗?”
      薄夜心口一紧,下意识去看他,忽然间就想不出措辞来说。
      余思念再问:“是不是妈妈做了什么坏事,阿姨看到我,所以才会疯。”
      余思念不明真相,可光是这一句话,就叫余深万箭穿心。
      五年前,他误认为季月染害死了双双,所以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以残忍的方式报复她一次一次又一次。
      五年后,孩子找来,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冤枉了季月染。
      刹那,想起季月染歇斯底里怒吼时的模样,这颗砰砰跳动的心,犹如被刀剜去,痛到无法呼吸。
      对于双双还活着的喜悦,渐渐被伤悲和愧疚冲淡。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余深没有发现车子抵达目的地,还是余思念推了推他,“爹地,妈咪就在那里。”
      愧疚的心一下就被激动叫醒,余深猛然回神,从车窗内向外探去,这一探,彻底地睁大瞳孔。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站在树荫底下发愣着,他以为她还一如从前的,没有想到会是这副病恹恹的光景。
      她变了,医院病服套在骨瘦如柴的娇躯上,风吹着,似要随风而去。
      车子就停靠在她面前不远处,但她的目光依旧在远方眺望,好像在等着谁到来。
      余思念打开车门跑下车,屁颠屁颠地朝她跑去,边跑边大喊:“妈咪,我把爹地带来了。”
      白双双抱着孩子不可置信,全身都在发抖,但余深抵达面前时,她的视线找不到他。
      她伸手摸索着,摸了好一会儿,她才摸到余深的胸膛,再摸摸,往上摸到他的脸,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激动得哽咽着说:“深……是不是你?”
      她的动作,像极了季月染失明时才会做的。
      他红着眼眶,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她的眼睛没有波动,如一潭死水,看不见清明。
      “你的眼睛……”他不敢把话说下去,生怕得知的结果不如人意。
      白双双垂眸,不好意思地说:“那年逃跑时不小心被火气灼伤了,不过不碍事,还活着。”
      还活着,说得多么轻巧,这些年来,她们过得很不如意吧。
      余深心疼极了,轻轻将她搂入怀抱安抚着,如似找回丢失已久的宝贝,一点也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
      “回来吧,回余家。”
      短短几字,道尽一路艰辛,激起白双双心中千层海浪。
      她靠在他的胸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轻笑着,却又拒绝着,“不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进入余家。深,我和你只是同学校友,突然回去,我怕会伤害到季月染。”
      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白双双退开一两步,朝孩子摸索而去,苦笑道:“况且,我的孩子已经长那么大了,怎么能带他去打扰你们呢?季月染呢,和你的孩子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许久未见,预想不到的唠叨家常足以让余深心碎,倘若他没有记恨季月染,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有四岁多。
      可是时间只会朝前而去不会倒流往昔,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收手,他把她弄得遍体鳞伤。
      不知他因什么而沉默,白双双牵强地再扯开一抹笑,抚着孩子的头道:“孩子出生时我看不到,别人都说我这孩子像爸爸,偶尔隐隐约约中在他的眉眼处有几丝妈妈的影子,我想,他肯定是个英俊的小伙,毕竟长得像爸爸。”
      余深怔怔地望着她苍白病态的脸,声音哽咽,“我和季月染没有孩子。双双,跟我回家吧!”
      白双双一愣,反应过来就摇头后退,不愿意接受,“我有家要回,我在等爸爸来接我。深,别再伤害季月染了,之前我断断续续听别人说,因为我的缘故,你把季月染送进监狱将她折磨得不像个人样。我还活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她?”
      在余深眼里,白双双一成不变,依旧是当年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明明自己过得不尽人意,却还处处为季月染着想。
      你们看啊,她是多么温柔敦厚的女孩子啊,为什么季月染还想着要伤害她?
      一想到季月染那要置双双于死地的话,余深的语气态度都变了,他抓着白双双的手,一刻不放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别想那么多,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然后,不顾她的反抗,毅然决然拉着他上车,因为超载,他吩咐王特助另行坐车。
      目送他们离开后,王特助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余总已经带着白小姐回余家,先生该如何是好。”
      “照顾好季月染,不要让她做傻事,同时让她再等等,所有的真相会浮出水面。”
      “是。”
      挂上电话后,他理了理领带,招来一辆出租车。
      另一边塔塔尔酒店内,季月染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这一走,就让她在拐角处撞到哭哭啼啼的季安安。
      “姐姐,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王二公子。”她一上来,不由分说就揪住季月染的两只手臂质问着。
      季月染懵懵然然抬眼,平视这满脖颈都是红草莓的妹妹,微微拉回心神蹙眉,“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抽烂你的嘴巴。”
      季安安抹了一把辛酸泪,喉咙里像哽着一把刀,说出的话句句带血,“他与我欢好,可嘴巴里吐出来的是你的名字,你说我在胡说八道,其实是你不守妇道。”
      “你个死丫头欠揍!”季月染二话不说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季安安身上,她以为这个妹妹只是态度跋扈一些,愣是做不出成年人那套激情戏,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竟和自己当年一样,睡了不该睡的男人。
      她伤心啊,纵使痛恨所有人,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践踏自己。
      “你年纪那么小,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孩子还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季安安,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季安安顿时捂着脸呜咽起来,“姐姐,我身不由己。”
      季月染也含着泪,斥责她,“哪有什么身不由己,如果你不愿意就跑啊,腿长在你身上,还怕跑不赢他吗?”
      这话,难难刺痛了彼此的心。
      季安安哭得更大声了,“我想跑,可是能跑吗?”
      男女力量悬殊,季月染是经历过的。所以,她懂这其中的苦楚。
      “报警吧。”
      “不,不可以!”
      季安安当即否定了那个决策,她摇着头,搂着自己靠在墙边,喃喃自语,“姐姐,以前我一直很羡慕你,羡慕你能嫁给余深这个多财多亿的男人。我也想像你一样,可是我错了,王二就是个人渣,从头到尾心底都没有我的存在。这件事算了,是我的错,明知他不舒服还要靠近他,就算报警,也只能说我有目的性去接近他,起不了什么风浪的。”
      季月染攥紧拳头,不愿回想,季安安的遭遇何尝不是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都曾用心的喜欢一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心底早已经有了归属,再纠缠也就是自己贱了。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办?”
      季安安面无表情道:“回去好好读书吧,将来,或许能遇到真正疼爱我的人。”
      再抬眸,露出同情的神色,又道:“姐姐,看你过得那么辛苦,离婚吧,别再纠缠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了。虽然坐过牢,但也不妨碍其他男人欣赏你。”
      唯有感同身受,才会体验到被伤过的心是有多痛。
      季月染自己都不如意了,还怎么去帮季安安解决事情。本来想着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妹妹,没想到反过来被她说教了。
      季安安起身,拍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说:“余深婚内出轨,你作为无过错的一方,法律会要求财产分割。姐姐,一定要以最大的利益为基准,能拿多大就多大,别放过他。”
      像是又想起什么,季安安立马焦急惶恐地说:“如果拿到财产,千万不要再傻傻的交给我爸爸,他是不会再还给你的。”
      季安安的醒悟远比季月染厉害多了,以前她不懂,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别人,以至于最后什么也没有。
      “安安,回去吧。这件事我得从长计议。”白双双还活着,余深肯定不会允许她再度回到余家,倘若要离婚……
      想到此,脑海里跳出一个人的面目。心一抽,不禁咒骂他二大爷的,现在才明白厉诚濡那天晚上说的话,原来他在提醒自己,要是真走到离婚的那一天,一定要争夺财产!
      这样的话不行,不能再让余深再一次丢下自己,一定要先入为主,提离婚的事,让她来。
      刚想离开,脚步突然一顿,要是她跟余深离婚了,白双双不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嫁进余家舒舒服服地过着少夫人的生活?
      蹙眉,越想越气,凭什么我受尽非人的折磨最后还得退出来成全他们!
      季安安一脸的莫名其妙,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姐姐,你一会儿一个神情,怎么了?”
      “若我离开,他将如何?”
      “没怎样呢!”
      短短四个字,有种致命的穿透力,道尽季月染前半生的沧桑。
      从此,那些惨无人性的过往,再也不会被人提起,也只有当事人独自在黑暗中舔舐伤口。
      仇,要报。
      婚,要离。
      季月染打定主意,叮嘱季安安后,冷着脸拾回洒落一地的信心,再次昂着头,高傲地离开塔塔尔酒店。
      刚出门,王特助迎面而来,“夫人,您要去哪?”
      “回余家。”
      “现在余总和白双双小姐带着孩子回去了,您看您要去哪?”
      感情的世界殊途同归,多少小三登堂入室,多少原配黯然离场。对于这样的挑衅,骄傲的季月染冷笑,颔首垂眸与王特助说道:“家有稀客,我作为当家夫人不回去怎么行?”
      可是,王特助拦住她,“余总有交代,让您避开。”
      “如果我说不呢?”
      王特助人狠话不多,从车里拿出一根棒球棍递给她,“麻烦夫人把我打晕,让我有个可以交代的理由。”
      倔强执拗的王特助在阳光下似个较真的孩子,季月染面上闪过一丝一丝讶然,“你有受虐倾向,对吗?”
      王特助面无表情道:“没有,但如果对象是你,我或许特别享受。”
      咦惹……
      季月染浑身起皮疙瘩竖起,调侃道:“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不过纵使你怎么说,我依然不改要回余家的心。你有开车来吗?”
      “有,是我自己的……”他话没说完,兜里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拿了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打开车锁,准备进入驾驶位了。
      王特助的心立马提到喉咙里,她……她会开车吗?
      “等等、等等……夫人您理智些。”
      王特助突然窜出来,季月染受惊,猛地脚踩刹车急停打下车窗,“喂,找抽吗你,要上车就赶紧!”
      “不是,先生说……”
      “他说是他说,敢公然带小三回家,我作为原配,难道就不能回去大闹一番?”
      王特助急得要拉她下车,季月染不如他的意愿,猛踩油门,他就被迫死死抓住车门不放,被带着离开原地五十米。
      那几秒里,王特助甚至已经想好自己葬在哪里了,不过季月染仁慈,还是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
      她命令道:“最后一次,上车!”
      这次,王特助没有矫情,颤颤巍巍地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刚坐稳,安全带还没有扎好,车子就像一支火箭窜了出去。
      “夫人啊!:!”恐惧如他,死死拽住车顶上的把手,大声求饶,“我错了,放我下车放我下车啊!!!”
      “上了我的车就麻烦你坐稳扶好,没有抵达目的地,车是停不下来的。”
      季月染开车不走寻常路,凡是有摄像头的地方她不走,专走捷径,捷径人少车路坎坷,不过路白要近好多。
      一路上,王特助的历白坎坎坷坷,他买的这辆小车在季月染手上发挥极大的作用力,各种加速各种漂移,他当真不知道她的车技这么炫。
      “夫人啊,有话好说,我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娶媳妇,不想就这么一命呜呼啊!”
      “废话少说,坐稳就是。”
      做过牢的女人就是不同凡响,做事不拖泥带水,连开个车都能开出和谐号的架势。
      苦了王特助,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时而飞天、时而坠地、又时而迅速漂移的速度,第一次,不管作为乘客还是司机,第一次晕车,居然不顾形象地吐了。
      刚吐完抬眼,就看见前方两辆小车并排而来,路就这么大,他所在的这辆车没有空隙容纳了,眼看着就要撞上,王特助两眼瞪大,心都要蹦出嗓子眼,直直大喊:“夫人啊,救命啊!”
      千钧一发之间,季月染不知用什么办法使这辆车子侧着行走,以两车之间的空隙为路,就这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只用两只轮子开了过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季月染仿佛跟没事的人一样,过了那两辆车之后,又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车子恢复过来,并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王特助彻底被吓晕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靠在余家大门前。
      “滴滴……”她按了两下喇叭,老管家一如当年那般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中央隔着门看她。
      “夫人,先生说过,请您避开双双小姐归来的时间。”
      季月染抬眼,望向余家大宅二楼上的那间房,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余深就靠在窗前,怀里还抱着白双双,好似她和白双双四目相对了,白双双竟然朝她竖了中指。
      “好,很好,都来挑战我的底线是吗?等着,都给我等着!”
      再打两声喇叭,老管家依旧无动于衷拦在大门内不给开门,季月染扯开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方向盘一转,车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回到余家又走了,眼里布满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车厢里,内心里溢满委屈和忧伤,但更多的是怨恨。
      余深、白双双,你们给我等着哈,等我归来,一定要你们好看。
      辗转醒来的王特助又一次经历来时的恐惧,他立马看向季月染,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被吓死。
      情绪高涨的人不适合开车,尤其是被伤透心的女人,更不适合抓着方向盘,他试着安抚她,“夫人,您看您开车那么累了,这次想去哪,我带您去……”
      “嗤……”
      猛的刹车,两人惯性使然,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幸亏有安全带绑着。
      “带我去找律师,找最好的律师,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这原本是王特助该说的话,但是季月染自己提出来了。
      他没说什么,下了车和她换了位置,副驾驶上的她死咬着唇,愤懑地盯着前方。
      王特助没有着急着开车,而是关闭行车记录仪。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给你找这a城里最好的律师,为您争取最大的权益。”
      她没有说话,望向窗外抹了一把辛酸泪。
      余深、白双双,都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王特助启动车子一路前行,比起刚才的惊天破地,他开的车温柔极了。
      而余家,正上演着喜气洋洋的戏码。
      白双双回到余家,最激动的莫过于余深,来来回回吩咐着佣人注意些,还把多余的东西通通收起来,为的就是给白双双一个良好的环境。
      季月染刚回来时也是双目失明,作为余家的女主人,她都没有得到余深如此关怀过。
      佣人的三观,又一次被改变。
      白双双就坐在沙发上捧着昔日里爱喝的果汁,旁边坐着余思念,他可高兴极了,这也说说那也碰碰,姿态模样仿佛是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双双,欢迎回家。”余深靠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
      这句话,她等了五年之久,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她颔首低眉,温柔笑笑,“谢谢你深。”
      忽而想到什么,又问起,“季月染呢,她去哪了?”
      “我怕她接受不了,先让她在外住几天。”
      提起季月染,余深的笑意凝结在脸上,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四点多。这一天,她没有打电话给他,也没有回来余家闹,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遗失感。
      白双双露出病恹恹的神色,垂眸哀怜,“如果不是我,她或许就不会在外游荡。”
      “别责怪自己,是她心眼小放不下以前。”
      这话,像极了致命的毒药,不紧毒害季月染,连自己也被伤得完无体肤。
      她心眼小放不下以前,他又何尝不是。
      “你先坐会。”
      话落,他起身走向门外,外边的门紧闭,没有她的身影。
      余深蹙眉,心尖没由来就有股酸楚划过,季月染她……怎么没有回来大闹一场……
      她不回来,自己应该高兴的才对,可是为什么这颗心好沉好沉。
      “管家,季月染回来过吗?”见到老管家过来,他鬼使神差地就问了一句。
      老管家点点头,“但她又走了。”
      “上哪?”
      管家摇摇头表示不知。
      余深心情烦躁,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点击了其中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挂断,她没有接。
      那一刻,余深明白了什么,好像又不愿接受什么,揪着心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喝果汁的女人,再看回手机,重新按下那个号码,然而,等待他的是关机语音。
      他垂首,落寞。
      真正让人难过的往往都是一些小事,就像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人因为看不见路而急忙忙行走,而他有伞,却不遮她。
      明明是夫妻,他却让她变成了外人。
      “深,深……你在吗?”白双双喊了几声都没有将他从思绪里带出来。
      还是老管家在旁拍拍,他才回神,“怎么了?”
      白双双道:“要不,你去把季月染叫回来吧,毕竟这里是她的家,我们只是客人而已,不用避讳。”
      余深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微红的眼里带着鲜明的伤痛,“不用了,脚长在她身上,爱去哪就去哪。”
      他以为,过了白天时间季月染就会回来的,因为她的账户被他冻结,没有钱的情况下她能去哪?
      但是他忘了,她有厉诚濡和戚少?,再不济还有个愿意捡垃圾养活她的陆承诺,她怎么会没有地方可以去?
      正当晚饭时间,余深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大门外的铁栅栏里,迫切的希望她能回来。
      “深,我不吃鱼。”
      晚饭有鱼,是余深吩咐厨师做的,因为他记得白双双以前酷爱吃海鱼。
      但是,似曾相识的话特别的扎心,他问:“你的喜好改变了吗?”
      “不是的,眼睛看不见后,我就不碰鱼了,怕有刺。”
      余深恍然大悟,原来季月染不吃鱼是因为眼睛看不见。
      这一想,心突然抽痛,为什么现在和双双吃饭,脑海里想的都是季月染……
      双双回来,他应该会感到喜悦才对,但为什么心里会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道不明白的难过。
      黄昏将至,秋风四起。
      季月染回余家的路上抢先夺了方向盘。
      王特助吃过她的厉害,不敢造次,咬着牙拽着顶上的把手,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你这辆车多少钱买的。”季月染突然出声,拉回王特助的思绪。
      他应道:“八、八十万左右。”
      “嗯,卡里有三百万,是我卖古董挣来的钱,买你这辆车绰绰有余,密码是438748。”
      这种留遗言似的交代,王特助不敢接,季月染就强塞入他怀再说:“不要让余深知道这张卡的存在,那狗东西把我所有账户冻结了,我不希望这张也被冻结掉。”
      王特助抓着卡,哆哆嗦嗦地询问:“夫人……您、您是在跟我交代后事吗?”
      季月染勾唇,目视远方,“我只是想买你这辆车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拿三百万去买价值八十几万的车,换做谁也不傻啊,就算她当真喜欢,也不用给那么高的价钱,这钱收得有些惶恐,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余家大宅了,车子同样停在门口,季月染冷言吩咐王特助,“下车!”
      王特助不明其意,收好卡后急急忙忙开门,“那、那我先保管你的卡……”
      “不用,就当是补偿。”
      留下这句话,季月染把车子后退几米远,在王特助疑惑的目光下脚踩油门直往余家大门冲去。
      夜色下,银灰色的小车发挥极大作用力冲破大门,跃上阶梯驶进余家客厅,并在一阵吵杂中安安稳稳地停在那里闪着灯。
      不速之客来临,这一系列不理智的操作吓坏众人,车子冒着滚滚浓烟,有火星溅起,回过神的佣人尖叫着打开消防栓,手拿灭火器围在车子旁。
      季月染不慌不忙,戴上遗留在车内的墨镜不急不缓地开门下车。
      一下车就抬头挺胸地面对众人,身后的车子冒烟冒火她视而不见,目光扫视,最后落定在外边那三条惊魂未定的人影中,余深、白双双、还有野孩子。
      她恨意难平,踩着黑色恨天高步步逼近。
      风扬起时,繁花落尽,只剩枯涩。摇曳的黑色裙摆,迎着风落入众人眼中,她的美,不可亵渎,似翱翔苍穹的黑天鹅降临凡间,高贵冷艳。
      “哟,双双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在我老公的思念中诈尸了。回想曾经,我跪在你坟头前被迫忏悔,想来也不算白瞎力气,果然能把你从地狱中揪回来。可喜可贺啊!”
      一派正经的胡说八道,从她的面容中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多的是怨念。
      她的行为惹怒余深,把白双双母子两护在身后,怒声质问:“你竟敢这样把车开进家里,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季月染耸耸肩,故作无辜道:“我听说双双回来,激动得抑制不住亢奋的心,一不小心刹车当油门踩,你可别介意哈,我这人向来有仇必报,习惯就好。”
      我曾经的骄傲被你们碾压成泥,导致后来,学会了有火就发,学会察言观色面对不同的狗,更是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有悔改之意的话语,更让余深的怒气上了一层楼,她后方的客厅里,汽车猛然起火,佣人开始控制不住火势,急忙逃开。
      “快撤,快!!”老管家慌里慌张四处奔走。
      余深带着白双双母子小跑着出去,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季月染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才慢吞吞地跟着到达安全的地方。
      消防车来了,两三辆呢。
      交警车也来了,交警一下车就寻找肇事者。王特助要上前,被季月染拦下,“我的事情不用你废话。”
      语毕,神态变化莫测,一瞬就哭哭啼啼的演变成受伤委屈的车主事先认罪,“对不起交警同志,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尝试开车,对不起对不起……”
      认错的态度很诚恳,看得余家一群人一愣一愣的。刚才的季月染还是嚣张跋扈的黑天鹅,现在就一副乌鸦犯错生怕别人怪罪的形态。
      交警见她一身伤,哭得梨花带雨的,安慰几句才冷着脸要求:“驾驶证拿出来。”
      季月染憋着嘴不敢看他,小声地回应:“没有。”
      “那你开什么车,拿人命开玩笑呢!车主呢?”
      王特助想上前,被季月染一个眼神瞪回去,转眸,她含着泪后悔的说:“这不关车主的事,是我想学车,偷了他的钥匙。”
      这人真是撒谎不打草稿,经历过季月染车技的王特助一脸不信,要是她不会开车,他定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不过现在还是沉默吧。
      交警边记录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有人员伤亡吗?”
      季月染回应:“没有。”
      交警垂眸:“没问你。”
      愤怒已久的余深攥拳,忍住心声,如实说来,“没有,一切安好,就是家被毁了。”
      “财产损失找肇事者,我这边不管。”说完,交警再面对季月染上下打量了几下,眉头就难难地皱起,“没有驾驶证又穿着高跟鞋开车,严重违反交通规则,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下。”
      季月染憋着嘴哭诉:“我身份证在车里。”
      众人一抬眼,那辆车子已经被烧成架子了,可把王特助心痛坏了,他的车才买没几年呢……
      交警瞥了一眼又回过头,“我这边的惩罚不大,但是屋主那边就不好说了。”
      季月染含泪带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小声地说:“那是我家,不用赔。”
      交警挑眉,呵呵两声:“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下次注意些,财产没了可以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季月染朝他敬了个礼,正声道:“我谨遵教诲。”
      这一夜,余家闹得不可开交,交警和消防员走后,留下来的余家人心思都不同。
      季月染重新戴上墨镜,甩去方才哭哭啼啼的形象,俨然又是一派冷艳。
      “季月染,你过分了。”余深二话不说,过来就扬起巴掌。
      季月染反手,与他的巴掌相撞,发出很大的一声“啪。”同时嘴里还吐出一句“give
      me
      five”。
      余深刹那就愣住了,家都被毁了,谁要跟她击掌。
      “双双回来,我得换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庆祝啊,怎样,满意吗?”
      余深很想说不满意,存心是你找茬,可话刚想出口,沉默许久的白双双先开口了,她摸索着前进,现站在余深旁边,委屈巴巴地说:“染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来余家……”
      “等等,你先别说话。”
      季月染打断她的话后,过去把余深拽回身边来面对她,“可以了,你现在是对着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说话,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我们夫妻二人听着。”
      物理攻击只伤躯壳,言语攻击才伤灵魂。所以,让你的虚伪都去死吧。
      眼尖的季月染不仅看到白双双的慌乱,还有一丝的不甘。
      小三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主人的挑衅,她恨不得撕破那张跋扈的脸。
      “染染,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如果是,我马上走。”
      说罢,转身摸索着离开。余深眼疾手快,立马甩开季月染的手向前拽住她,“别走。”
      季月染冷哼:“不走你养她啊。”
      “养就养,我乐意。”余深的话脱口而出,下意识想咬断舌根。猛然看向季月染,竟有一丝丝害怕她会想歪。
      季月染就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张口就来,“据我所知她老公还活着吧,你要养她,问过她老公没有?”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余深悄然松手,白双双面色一惊,季月染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个……深,我、我还是走吧,染染对我的怨恨太难,我想她是不欢迎我。思念,我们回外公家!”
      思念这个孩子长得像余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双双拉着孩子摸索着往外走,没有盲杖探路的她让余深忧心,情绪不安且迅速拦在她面前,霸道地说:“让你别走就别走,这里是余家,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不用经过谁的同意。”
      白双双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染染她……”
      “不用管她,这个家还是我在做主。”余深为了不让她离开,紧紧搂住她不放。
      季月染怒极反笑,故作不解,“双双,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回你老公家而是来余家呢?明明双方都有家庭,你为什么要做这么败坏道德的事,这孩子……究竟是你老公的种还是我老公的种?”
      言语攻击最致命,一问就让当事人面色惨白、哑口无言,有几丝手足无措的感觉落入众人眼中。
      暗处里涌动的狗仔,手中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通通都把对方言行举止记录下来。
      白双双还活着回余家,这是个重磅炸弹,谁都想要最劲爆的新闻,季月染也不例外。
      拉仇恨,不只有你才会,我——也并不差。
      余深怒视着季月染,就这么看着看着,可她依旧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忽然间,就有一股强烈的恐惧弥漫在心头,他竟然看不穿季月染的心思。
      季月染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颔首挑了挑眉,“如果你要白双双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我只要一个条件。”
      余深问:“什么条件。”
      季月染拿出离婚协议,还有各种承诺单在众人面前扬着,面露喜意,“归还季家产业然后跟我离婚,同时还要给我a大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仅如此,你还要召开记者会,当着全球人的面跪下来和大家讲这些年是你冤枉了我,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为了小三才误会我。”
      众人看她的时候,那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手握重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一刻,无情冷漠惯了的余深终是遏止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震惊和心痛,没能克制自己的行动,怔怔的,一步一拐地朝她走来。
      他的眼溢满了不敢置信,拽着她的双臂时,声音也颤颤而出,“你要跟我离婚?”
      他在意的不是那些财产也不是尊严,而是她脱口而出的决定。
      看着他充满质疑的脸,季月染毫不留情地挣脱束缚,自信满满地笑着,“这不是你在白双双回来时一直在想的问题吗?怎么,是不满意从我嘴里吐出‘离婚二字吗?”
      余深倒退两步,无力地垂下双手,矢口否认,“关于你,我什么都没想。季月染,这件事先不讨论,我……”
      “要我留,她就走;要她留,我就走,二选一。”
      其实,没有什么好选的,明眼人都知道余深在乎的是白双双,可季月染的转变太大,大到让所有人都摸不透她的想法,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才让余深手足无措。
      二选一……明明很好下决定,可是他却做不到。
      不知何时起,在他心中几近透明的季月染逐渐清晰起来,竟真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氧气,失去会窒息。
      回想这些年,因为沉溺在仇恨中,一直没有很好地去关注她,甚至于有时候想好好地和她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这时的心情充满了愧疚。
      也许,遇见之始,便注定了彼此会凄苦。
      后来,她就说,遇见他是她一生最大的错误,她痛恨命运让她在人生中有过这么一段悲剧的演练。
      她还说:你爱那个人与我无关,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那个人做小三破坏了我们的如履薄冰的关系,再牛逼的女娲也弥补不了那条裂痕。
      余深差点失声,哑着嗓问:“季月染,我们非要走到那个地步吗?”
      他的话,让她有些恍惚,沉默了一会儿后,季月染抬眼怒视他,“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给予我那种无法言说的疼与痛日日折磨我,你还不知悔改,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又或许是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痛不在你心,所以你才觉得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余深,我跟你的关系裂了,再牛逼的女娲也束手无策。”
      今晚,他才意识到她是真要离开这里,是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他恍惚着,莫名的、不知所措的,心一阵一阵地疼。
      这个时候,有人不能长久的沉默,她摸索着过来,骨瘦如柴的手搭在余深的肩膀,面对季月染,轻声细语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怪深。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们也不会把关系闹僵。”
      这些惊醒灵魂的话语,瞬间就抵达季月染的心尖,她堵着恨意勾唇一笑,神情轻蔑又不屑,“可不是,老鼠屎就是老鼠屎,明明粥都挺少的,非要落下来脏了一切。”
      言语的伤害一点一点地暴击白双双的心灵,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下。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更何况白双双此时病殃殃的,这一哭,余深所有不安和愧疚瞬间褪去,化作三千温柔,“双双,没有人会怪你。”
      季月染轻哼,“我是牛鬼蛇神,忒恨她了。余深,我不想在这里看你们你侬我侬,赶紧签字画押,我忙得很。”
      各种协议拍在他伟岸的胸膛,季月染冷着脸不屑看他们一眼。
      余深又开始焦躁,下意识就不想离婚,非常不想。
      抬头的时候,季月染冷漠无情的样子难难刺进他的瞳孔之中,昔日里那个羞答答爱着他的女孩子,如今很不耐烦地等待想要的结果。
      也就一刻之内,手中所有的协议被他撕毁扬散,风吹过,像落英缤纷。
      季月染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你有病吧。”
      余深不悦地蹙眉,撇过脸不敢看她,重复当初那一句:“离不离婚,你说了不算。”
      在骄傲自大的男人面前,一切努力显得那么无力,一切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
      难秋的天空夜色如墨,余家的别墅,被寒凉铺满了忧郁。
      [离不离婚,你说了不算],这句话真他妈的恶心。
      季月染抵着不悦,伸手从背后隐藏着的大口袋掏出另外相同的纸张递给他,“来来来,你撕你撕,我有大把的备份,我看你能撕到什么时候。”
      众人神情各异,多的是惊讶。
      余深不肯和季月染离婚,这一点触动了白双双的每一根神经。忽然间,一股宝物被夺的不甘涌上心头,她不甘心在自己离开的那几年余深改变主意开始在意季月染。
      当即,捂着眼睛默默流泪,余思念过来轻轻安抚她,“妈咪,老毛病又犯了吗?”
      白双双“嗯”了一声,拼命地揉着双眼,边揉边说:“那年被火灼伤留下的老毛病,不碍事。”
      季月染在旁看得一脸的嫌弃,忍不住拍手赞扬,“演技真好,不去争奥斯卡真是太可惜了。”
      余思念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凶猛地瞪着季月染,小小年纪就知道守护妈咪与大人顶嘴,“你个恶毒阿姨,我妈咪眼睛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拍手鼓掌。”
      “我恶毒?”季月染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仰天大笑,过后,眼神凌厉猛刮他,“我蛇蝎心肠,当然比不过你母亲柔情似水了。狗东西,我希望你将来能够和我拥有同等的经历,然后再仁慈地告诉始作俑者:没事,你们再虐我虐狠一点,我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染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余思念还想说什么,白双双就揽过他,将他护在怀中并愤怒地指责季月染。
      季月染非常赞同她的观点,立马就附和:“对,孩子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想他不会选择一个小三作为母亲。”
      ‘小三二字难难刺痛白双双,想发火又不敢,只好咬着牙红着眼瞪着她矢口否认,“季月染,我已经结婚了,请尊重我。”
      季月染上下打量她一番,“哦,抱歉,我忘了你和别人结婚了,但你已婚和做小三并不冲突,此行为直接可以判定为不守妇道。”
      “我没有!染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来余家,可是、可是也不能把莫无须有的标签贴在我身上。”白双双落泪,大声反驳,声声蕴含委屈受辱。
      像是接受不了,抹了一把辛酸泪,逃离一般跌跌撞撞离开,夜黑风高又眼瞎,一不小心就踩空台阶,脚崴了,人也倒了,额头还被路上的石子给磕破。
      她倔强,不甘心就此,咬着牙哭哭啼啼站起。
      余深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刚有所行动,季月染在后看好戏,还不忘冷笑,“别忘了把你的孽障带走,这里是余家的地盘,不

第29章 找季月染麻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