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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留什么阿猫阿狗的流浪所。”
      白双双顿住脚步,弓着身子用力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
      季月染颔首,不屑地哼哼两声:“眼泪清仓大甩卖,廉价得让人无力吐槽。”
      “够了!”余深大声呵斥她,火力爆棚地攥紧双手,“季月染,你别太过分。”
      季月染颔首翘眉,环抱双手在胸前嚣张至极,“我还什么都没做,光说那几句话就过分了?余深,你不觉得你的手段更狠厉吗?”
      余深不说话,沉默良久。
      也就这时,感受到季月染恶意的余思念不由分说,小跑着上前推搡季月染,边推边骂骂咧咧:“你个毒妇,居然敢欺负我妈咪,我打死你!”
      “啪!”
      季月染反手打掉余思念乱动的魔爪,面露嫌恶之色,“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恶心极了。”
      她生气起来连小孩子都打,更别说是白双双和余深苟合生下的孽障。
      余思念哪里经历过社会的险恶,被季月染粗鲁的动作吓到,当即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直让人心疼到窒息。
      作为父母的余深和白双双,几个箭步上前,一个护住余思念,另一个抬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
      “你能奈我何?”
      幸亏,那一巴掌被季月染化解。
      白双双眼里带着鲜明的痛恨,搂着余思念身体不断地哆嗦,“季月染,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你就一蝼蚁,不值得我放心上记恨着。”
      白双双俨然气得要命,咬牙切齿道:“蝼蚁尚有鸿鹄之志……”
      “你的鸿鹄之志就是来做余深的小三?”
      左一句小三又一句小三,白双双真的气急了,死命咬着牙,恨不得要把季月染生吞活剥。
      比她更气的人当属余深不可,他压抑着可怕的想法,一伸手就拽住白双双的手腕,冷眉竖眼朝季月染望去,“季月染,我说过双双不是小三。”
      “哦,那还真可怜,小三还算个名分呢?原来你一直当她是泄欲的工具,啥名分都没有。”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伤人诛心。
      白双双伤痛极了,挣扎着甩开余深的手,转身拉扯余思念极速离开。
      “双双、双双,你别走!”余深尤为心痛,失而复得的宝贝珍贵无比,他舍不得松开手让她离开。
      季月染看戏看得比谁都真,趁着余深拦住她们母子,她才装模做样微微弓着身子大喊:“她不瞎,眼睛可以看见路。”
      白双双浑身一颤,余深脚步一停,两者都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同时异口同声,“你瞎了吗?”
      季月染故作不可思议,“原来你们不知道我曾经瞎过吗?”
      余深瞬间犹如万刺扎身,痛,极速蔓延四肢百骸。
      季月染说罢,作势要往白双双那边走,余深心一慌赶紧护在她身前守护着。
      这一幕真刺眼,季月染冷漠,忒不高兴了。
      所以,惹她不高兴的后果很严重,“余深,我给你最后半分钟的时间,她走我留,我走她留。”
      余深立刻决定,“不离婚,你怎样闹都不离。”
      出乎意料的事,所有人都为之吃惊不已。
      季月染努力平息体内奔腾的怒意,难呼吸、难呼吸……直至怒意压不下,才皱着眉头说话,“那我就起诉你婚内出轨、家暴,请求法律维护我自身的安全和利益。”
      一个有才华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怕,她懂得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尽管她的文凭学历被摧毁得一滴不剩,但蕴藏在骨子里的智慧是不可磨灭的。
      余深不知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眼里浮现的悲伤看似不假,但季月染不想理会,因为对她来说,他所有的表现都是假仁假义假惺惺,唯有拿到手的财富才是最让人称心如意。
      面对无言的男人,季月染笑了,迷人的笑容近妖,吐出口的言语更似六月飞雪,直逼人冻彻心扉。
      “你的资产权势再庞大,在法律面前都没有用。你是过错方,婚内出轨还家暴妻子,加上冤枉诬陷,我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并提交相关证据。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余深,你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是要坐牢的!”
      余深几欲咬断压根,拧着眉死盯着季月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妥协签字?”
      季月染甜甜地笑了,“妥不妥协由你,我只知道现在是按规矩办事,我给你方便,你就得给我方便。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冷笑着,“能让我后悔的那个人还没有出世。季月染,别以为你看过两本刑法就想要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偏不离婚,有本事就去起诉我!”
      “好!有骨气!”季月染高声赞赏并鼓掌,“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话音刚落,迎面驶来一辆闪着警示灯的车停靠在路边,一会儿便下来两个男人,一过来就出示了证件,他们正是法院的审判人员和书记员。
      审判员问了几句话确认身份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交给余深,并说:“这是季月染小姐的诉讼文件以及法院传票,请余先生在两天后聘请律师出庭。”
      两个男人开的车以及拿出的证件都不假,余深一时半会就惊愣住了,他怔怔地接过文件袋紧了紧手指,好一会儿才回神不敢置信地望向笑颜如花的季月染,“你玩真的!”
      季月染笑道:“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余深心口刺痛,走前几步靠近她,“你明知道自己一无所有,竟然还敢跟我离婚?”
      “谁说我一无所有。”季月染自信满满地直视他,“离婚后,我会什么都有的,至于你……有可能会被净身出户。”
      余深捏紧文件袋,怒火冲天,“你是知道我的手段如何,不怕重蹈覆辙?”
      “怎么,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怕么?”
      一副胜筹在握的样子狠狠撞击余深的心脏,自两人结婚后,他第一次难难地看清她自信的样子,是那么的迷人危险,竟一时半会间没能及时回话。
      季月染冷笑,“我现在很忙,两天后法庭见。”
      季月染纤手甩了下秀发,踩着恨天高优雅地离开,临近白双双身边时,露出残忍的微笑,“我把自己不要的垃圾送给你,不用感恩戴德,我不稀罕你的感激。”
      白双双气急,转脸望她,却只能吐出简单的一个“你”字。
      季月染嚣张极了,一步靠近她,小声道:“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白双双,别以为我离开后你就可以安稳地躺在余深身边。我告诉你,我曾经的经历会是你将来的下场,不信我们走着瞧。”
      撂下这一句狠话,季月染像战斗胜利的强者冷笑着离去,那优雅的姿势缠绕不可忽视的霸气。
      她辗转多年,也终于明白了。
      生而为人,大家都是第一次,没必要惯着谁。
      如果在人生路上没人能护自己周全,那么,作为一个人就得酷到没有软肋,一切不折手段。
      所有人都凝望着她的背影,一句话都不敢说。
      “爹地,那个恶毒的阿姨欺负妈咪,怎么办,妈咪都伤心得哭了。”余思念扯着余深的外套,小心翼翼带着哭腔说道。
      经此一动,余深才从死寂中收心,而季月染也已经走出大老远,追上去的话,显得有些掉价。
      他轻揉了几下思念的头顶,安慰道:“没事,爹地会给你和你妈咪做主,绝不允许谁欺负你们。”
      “爹地骗人,刚才你就没有帮妈咪……”
      “思念,不要乱说话,他不是你爹地。走,我们回外公家。”
      那一刻,白双双突然觉得好心酸。
      曾经,她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余深知道自己的想法,现在,明显的委屈摆在脸上,他只看着,却忽而无能为力。
      她知道了,他对季月染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段里有了不可磨灭的感情,虽然他嘴上强硬地说着自己对季月染没有喜欢,但神情面貌显露而出的意思骗不了别人。
      他喜欢季月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双双你站住!”
      白双双头也不回,哽咽道:“你变了,她变了,我也变了,回不去的温柔,抹不掉的记忆,最熟悉的你如今变得最令我心痛。”
      余深此时都要抑郁了,爱他的、他爱的,全都要离他而去。
      时至今日,他分不清哪个才是他想要的人。
      “我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
      白双双苦笑,“我也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接我,我以为……我以为能如愿的,没想到你优柔寡断,没有以前那般狠绝了。”
      自找的痛,又何必喊疼,要怪就怪自己,有本事喜欢上别人,却没本事让别人守住本心不要移情别恋。
      余深抓着头发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自打知道自己冤枉了季月染五年之久,他做不到……做不到再以狠绝的方式伤害她。
      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对不起,我先理一下思绪。”
      “那你慢慢理吧,我累了,先回白家。”
      余深沉默,没有开口挽留。
      余思念心思透亮,见父母如此难过,心一狠,咬着牙朝置身夜色中的季月染飞奔而去。
      他不允许有谁破坏他父母的关系,作为她的孩子,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做好赴汤蹈火的准备。
      “毒妇……你伤了我妈咪的心,看我不打死你……”
      潇洒走在充满夜来香的小路上的季月染忽闻那么一句话,前进的步伐停顿,转过身来朝后看去。
      余思念今年四岁多快五岁这样子,跑起路来却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而是边跑边大力喘气,好似每一步都被什么抽尽他的氧气,短短的一段路白,他竟脸红得抽不上气,扬起的手也无力垂下,就在距离她还有一段长度,他捂着胸膛跪倒在地死命呼吸。
      季月染微微蹙眉,环抱着双手思量对策,扶还是不扶纠结不下,“狗东西,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的喘息很急很大声,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没能吐出一个字。他看起来很痛苦,像离了水的鱼儿,拼命地抢夺周围的空气。
      季月染抬眼望去不远处,那两个大人还在那边拉拉扯扯上演苦情戏,完全看不到他们的孩子已经出了事故。
      厌恶随之而来,恶心至极。
      明明很痛恨这个孩子,可内心里却不停地挣扎,面对别人的难处,她不想搭理,但他还只是个孩子,真的……能够袖手旁观吗?
      答案是做不到,尽管他的父母是她的仇人,她亦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在她面前死去。随即安慰自己道:“救吧,就当救了一条狗。”
      季月染蹲下,要扶他。
      余思念抽不上气,无暇顾及她的言语,却还是有一丝伤害暴击到心灵,难受加倍,令他倒地不起。
      “喂,你可要撑住啊!”
      季月染伸出食指戳了戳余思念的手臂,他没有反响。反而,迎面而来的是一记扫堂腿,她瞪大眼睛来不及闪开,被扫飞倒地。
      等她回过神来时,头痛欲裂,脑袋嗡嗡作响。
      “管家,开车!”余深抱起孩子朝周围大吼,拔腿就跑到小车前。
      没十秒钟,小车快速经过她身边,那车轱辘没差点就碾压到她。
      看到余深一闪而过的狠意,季月染心头如刀割,原本嚣张的气势逐渐缓和,脸色竟有些许苍白。
      那家伙该不会想要冤枉她了吧。刚想着,身后就又传来一句带着愠怒的话语,“季月染,你好狠毒的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不明真相、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扣屎盆子,季月染脸色可怕极了。
      当即,她冷着神情问:“老鼠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过小孩。你真瞎还是假瞎?”
      闻言,白双双脸都被气红了,“季月染,我知道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月染打断了,“既然知道我讨厌你,为什么还三番两次跑来余家作怪?你说你假死就假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世人眼中,换个身份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来我们余家闹个鸡犬不宁,余深信你,你有恃无恐;但我看穿了你,你最好躲着我点。”
      白双双咬唇愤怒地瞪着她,屈辱一下涌上心头。然而,却公然骄傲,声音略带嘲讽:“余深明明喜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抢先一步跟他结婚,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
      季月染看了一眼白双双,冷笑着对她说:“论资格,你不觉得自己被我甩出十八条街去了吗?你哪家哪户的,敢公然挑衅季家人,你以为现在白家生意如火冲天就很了不起啊。算个屁,你们连给我们季家的管家提鞋都不配,还敢大言不惭抬高身份看不起老娘!呸!不要脸的狗三儿。”
      白双双被羞辱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无地自容。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白家?”
      季月染不屑蔑视,“我向来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但看狗就不一样了,狗咬我一口,我会加倍奉还。白双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你——别想再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罢,轻蔑着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此地。
      夜黑风高秋气凉,身后的人影一直跟着,经过拐角的栅栏,一片四季盛开的月季花挡住人们的视线。
      不消一刻,背后重重挨了一撞击,季月染脚步踉跄,差点因为此动作导致摔倒,好不容易扶着别家的铁栅栏稳住身子,身后就传来撕心裂肺地哀嚎声。
      “染染,不要打我,求你了!”
      白双双一直跟在她身后,原来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打她?
      呵呵……
      怎么就忘了呢,一开始见面时就应该以最残暴的姿势朝她逼近才对的,毕竟眼前窝在地上卷缩的女人是仇人,怎么能心平气和地怼怼她就了事?
      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
      季月染蹲下,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笑得如同地狱鬼王,残忍至极,“你真婊,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居然还想冤枉我,你的嘴巴是肛门吧,说出的东西那么臭,得空最好去粪池洗洗。”
      这一刻,白双双建立起来的人设被季月染摧毁得满地狼藉,明明是个娇气善解人意的明媚仙女,却被她比喻成那么不堪的东西……
      她羞愤难当,含着泪与季月染对视,可恨的是,季月染那张精致的小脸恍若星辰般一如当年般引人瞩目,丝毫不变。
      就算是自己,也沉溺在她的美貌中无法自拔,何况是男人。
      她也总算明白人心,男人再是爱你,但凡你离开的期间久一些,他的心逐渐会沦陷在她人的温柔漩涡中。
      爱是什么,什么都不是,所有的痴情,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白双双不服气,一路走来,陷阱挖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够稳妥地站在余深身边,没有想到如今的季月染竟然能让余深变成犹豫不决的男人。
      她恨,她不甘心,恶毒在她眼眸中闪烁,恨不得当场撕碎这令人羡慕的女人。
      但是,为了大局,她忍住了,转而在余家佣人过来时,她哭哭啼啼地抽泣,声声控诉季月染,“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抢什么,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甚至还动手打我?”
      “你儿犯病在医院呢,作为母亲第一时间不去照看,还一心想要污蔑我。白双双,真搞不懂你的脑回路,就好像那个孩子不是从你身体里掉出来的一样,一点也不心疼他。”
      她的眼底有一丝慌乱,当即大声反驳,“我没有,我刚想去医院就被你打倒在地……”
      “暂停!”季月染看了一眼周围的佣人,声音嘹亮的对她说:“我这人向来只打畜生不打人,天地皆可鉴。不过你不想当人,我也可以成全你,但不是在此地。”
      白双双无语凝噎,只是含着眼泪看她,那双湿润的眼眸里蕴含的情绪真是太疼了,就好比被人千刀万剐一样。
      “季月染,你打了我,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承认?”
      季月染什么也没说,很好心的将她扶起,再顺势拍拍她身上的灰尘。
      做完一系列不符合常规的操作,季月染眼皮一抬,漆黑的瞳孔露出惊天的寒意,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双双的俏脸上,直接把她打懵了去。
      “我第一次遇见求打的狗,成全你也成全了我自己,虽然很不光彩,但是你自找的。”
      横竖都被冤枉,何必白瞎这平白无故被贴上的标签。
      打完,季月染嫌弃地甩甩手,朝佣人那边看去,“给我打盆水来,手脏了。”
      “哦哦哦,马上。”王特助从震惊中回神,立刻让人去打水。
      他忒喜欢看季月染发飙了,美人的举手投足都显霸气,凌厉得让人臣服。
      季月染瞟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收起你那恶心的目光,别让人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王特助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笑着,模样傻愣傻愣的,真看不出来他是余深的得力助手。
      佣人打来一盆水,季月染不客气地清洁自己的双手后,接过来就毫不犹豫地朝白双双头上倒。
      冷水兜头而下,惊了失魂的病殃美人,她瑟缩着尖叫,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季月染把盆还给佣人,冷声对白双双说道:“一巴掌不足以泄愤,希望来日你的要求能高些。”
      余家佣人只垂首,大家都当做没看见此等画面。
      秋风萧瑟,冻得白双双瑟瑟发抖,本就纤手如柴的身子为冷水的包裹下,更显得可悲可怜了。
      季月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恨不得以更残暴的方式对待,可终究还是忍下了。
      法律,季月染不想去触碰,只冷声吩咐佣人,“通知白家来接人,别让她死在这,晦气。”
      佣人不敢说什么,只安分地点头,然后跑回余家打电话。
      沉寂已久的白双双突然如同恶鬼般瞪着季月染,抑制不住自身的情绪不断颤抖着撂出狠话,“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闻言,季月染仰天大笑,“我就这么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你大人有大量,省着点玩悠着点伤,要是哪天我无心了,你就会知道秋天的枫叶为什么会有别样的红。”
      白双双咬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浑身颤抖着,怒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
      走了一段路白的季月染突然停下脚步,微微回眸望向跟在后方暗处的王特助,问道:“还有车吗?”
      王特助心一惊,赶紧摇头,“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要是你想要车,我去买。”
      “不用了,赶时间。”季月染掏出手机在路边扫了一辆车,示意王特助过来,“搭我回季家,我得拿回属于我的房产。”
      王特助一看这小电驴,为难之色在他脸上荡漾开来,“夫人,我不会骑电车……”
      “哈?你有没有搞错!”季月染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现在的社会人,有哪个不会骑电车的?
      王特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会骑单车,要不……你扫辆单车吧。”
      季月染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拒绝,“算了,我自己骑回去。”
      刚跨脚上去,季月染忽然犯难了,以前都是清儿和阿诺搭载她,她哪里会骑车?
      “怎么了么?”王特助见她没有动作,小心翼翼地问。
      季月染下车锁车,动作行云流水,惊了他。
      她说:“还是打车吧,我今天不适合骑车。”
      撒谎不打草稿,要不是王特助见她脸上的困窘,差点就相信了。
      两人在路边招来计白车,一前一后钻进车里随后扬长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情的风暴。
      季家,一派祥和。
      季月染的出现像一颗重磅炸弹落入湖泊,轰炸了所有宁静的假象。
      季家上下所有人就像滚开的水,全部都沸腾起来,尤其是当家主母梁佩佩,一见到她的人影,脸色煞白,一瞬就吓得手中的杯子落地,碎了一地狼藉。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她不是吩咐过佣人不让季月染入门的么?
      季月染骄傲地拍拍手中的灰尘,不屑地蔑笑,“我怎么进来的你不用管,从这一刻开始,你、还有季禄已经被我视为外人,麻烦你们打哪来回哪去。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放肆,这里是我的家,哪轮得到你来赶人。”
      “你的家?”季月染嗤笑,冷语如冰,“我记得这座宅子是我爸买来送给我妈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家?梁佩佩,你这么喜欢宅子,可以叫季禄买一套送给你啊。别跟说这么多年来,你们连一栋房子的钱都没挣回来。”
      梁佩佩登时哑口无言,僵在原地愠怒不已。
      季月染颔首,冷若冰霜,“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东西,过后,带不走的一切全由我处理。”
      “凭什么!”
      季月染垂眸,伤悲浮现,惊了一片寂静,她痛声道:“就凭我是这个家的继承人。”
      梁佩佩面露鄙夷之色,“证据呢?”
      季月染冷然,不屑一顾,“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座宅子是你们的?”
      梁佩佩顿时语塞,说不出所以然。
      房产证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因为直到现在他们都无法把房产转移。
      季月染一脸无畏,轻轻抬头蔑视眼前的中年妇女,再一次告诫,“时间差不多了。”
      梁佩佩心跳漏掉一拍,“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看你舍不得离开我家,我只好起诉你们,让法院来人强制性驱逐。”
      梁佩佩怒目圆瞪,“你竟敢!”
      “你非法侵占我家多年,我为什么不敢。梁佩佩,缺德的人是没有子孙福的,你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骂人不揭短,结婚多年没有孩子是梁佩佩一生的痛,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季月染一阵见血,梁佩佩犹横眉怒目,拍案叫骂:“死丫头,你妈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什么是教养。”
      季月染怒目切齿,“我妈什么都教我,不似你妈,专门教你侵占别人家。”
      声音刚落,王特助带着几名工作人员从门外进来,有男有女,气势凛然逼人。
      梁佩佩见到他们身上穿的服饰,脸色忽而煞白,颤抖着朝前两步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执法人员拽住她的手,一旁的同僚解释道:“根据季小姐的诉讼,我们依法驱逐你们。”
      驱逐?反应过来的梁佩佩不服气,死瞪着眼不肯放弃,“凭什么驱逐我们,这里是我们的家。”
      执法人员冷眉竖眼,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我们只看证据,你携带老公、女儿侵占她人住宅已经构成侵占罪,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条规定,将代为保管的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拒不退还的,处两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梁佩佩心口刺痛极为不服气,狠狠地瞪季月染一眼,咬牙切齿道:“这座宅子是死去的大哥大嫂作为谢礼赠送,已经是我们的财产,怎么说变就变?”
      “既然是赠礼,那麻烦拿出赠据,如若没有,当属非法侵占。”
      闻言,梁佩佩又面色难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执法人员拿出季月染交上的证据摆在她面前,态度严肃地说:“这是季小姐父母亲的房产证,上面有盖章,你们的呢?”
      这座宅子的房产证!!
      梁佩佩顺势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地望向季月染,“你把它藏起来的?”
      季月染厌恶之色上脸,冷声道:“并没有,房产证就在我父母的那一堆遗物里生了灰,但凡你们多去翻翻,也不至于找不到。”
      梁佩佩仿佛被雷电击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季月染父母的遗物就在阁楼里,这五年来,她曾想过要把那些烂东西处理掉,还是安安这丫头说可能有宝贝才让留着。没有想到,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好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悔浮上心头,梁佩佩痛恨自己没有翻过那一堆东西。
      “梁女士,麻烦收拾东西离开季家。”执法人员再一次严肃地说道。
      梁佩佩回神,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冷然地坐在沙发上无视其他人。
      季月染冷哼,“老赖就是老赖,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就强制性执行。”
      一男一女上前,左右架住梁佩佩的手臂,不顾她的叫声呐喊,无视佣人们的惶恐惊惧,直接连拖带拽地扯她出门。
      “凭什么,放开我!!”
      执法人员怒声回应:“就凭这里是季月染的家!”
      “大晚上的吵什么!”也就在此时,大腹便便的季禄突然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上,当他看到楼下那一群人影时,手中的杯子坠落,惊了一群人。
      尤其是当他看到冷若冰霜的季月染时,那面目神情更夸张,并没有像梁佩佩那样露出嫌恶提防的神色,而是谄媚着迎来,要握住季月染那双如葱段似的双手。
      “染染啊,你终于回来了……”
      季月染错身闪开,一派冷然,“赶紧滚出我的家。”
      季禄面色一僵,轻轻皱眉,“染染,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跟你们形同陌路,别侮辱了‘家人二字。”
      季禄、梁佩佩,我给过机会你们搬家了,是你们赖着不走,那就别怪我狠心。
      “当家的,季月染要抢夺我们的家!”被执法人员塞进车的梁佩佩隔着车窗大喊。
      季禄顿时不悦,略带火气的目光投向季月染,“这怎么回事?”
      季月染没说话,一旁的执法人员拿着文件袋过来,“这是季小姐的诉讼文件,要求你们搬离她的家,不服从者,直接拘役和罚款。”
      季禄冷笑一声,径自坐在沙发上喝茶,一脸的面无表情,“同志,这里是我的家,不是她的家,你们哪里搞错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自己侵占了季小姐的家吗?”
      他阁下茶杯,态度冷然,俨然没有方才的谄媚,对着季月染时,讽刺地轻哼一声,“这里是季家,我姓季。”
      意思很明显,他不承认侵占了别人的房子,还一副我姓季我有理,你能奈我何?
      出乎意料的是,执法人员二话不说就过去架着他的手臂,以粗鲁的方式推搡他出门。
      季禄空有一副大腹便便的皮囊,原以为他能有大力气推开执法人员,没想到是个空心的胖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季月染冷笑,“全世界姓季的人有那么多,难道谁都有资格住进来?季禄,和你妻子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季月染,你好狠毒的心,居然驱逐家人!”
      “哈哈哈……”季月染凝望着他大声笑,同时客气地说:“谢谢你们昔日的教导,才有今日冷漠无情的我。拜拜啦,亲爱的二叔二婶!”
      车门关上,阻隔了一切关系。她冷漠地着看执法人员带他们离开,直到车子没入黑暗,她才收回目光。
      回眸凝望这座宅子,多年的委屈如同决了堤的湖坝,泪水波涛汹涌而来,淹没了眼眶。
      昔日里的景色变了却又感觉没变,一切都还有当年熟悉的模样,可是缺少的,是他们身影。
      “爸妈、哥哥,染染终于把家给夺回来,你们放心,过两天我再把季家的产业拿回来,属于我们的东西一分也不能少。”
      她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泪水,王特助坐在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夫人,和余总打官司可得要花许多钱,然后就是企业的运转也需要资金,所以……”
      他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放在桌上,并且说:“所以这里面的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季月染的目光从银行卡上离开,面无表情道:“说补偿你的就是你的,钱的事不用紧张,这座宅子里的东西全部卖掉都能挣好大一笔钱。”
      梁佩佩有个缺点,喜欢炫富,一有钱就和白双双一样采购各种值钱的古董回家摆放,看看这富丽堂皇的季家,哪一样东西不值钱?
      见她眼眶微红,明显是触景伤情。
      “你……”
      “王特助,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先回去,过两天再见。”
      王特助把卡往她面前推,“那请你还是把卡留着吧,我要的也不多,车子原价赔偿即可。”
      话落,起身,潇洒出门。
      季月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又突然淹没眼眶。
      他也就待了一小会儿,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也不知怎么的,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俨然变了个味道。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所有的风向标都转了方向,矛头对准王特助和季月染。
      两人的清白受到攻击,言语不堪,都说他两有一腿。更甚的是,谣传季月染早已怀上王特助的孩子。
      当各种报纸头条全是他们绯闻,当事人却一脸懵逼地面对面。
      然而,最愤怒的人还属余深不可,他坐在医院里看着老管家拿来的报纸气得浑身发颤,“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老管家镜光一闪,一板一眼地说:“王特助本来就是季氏企业的人,和夫人走在一起也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
      余深捏着报纸的指尖紧了紧,愤怒地询问:“他们不澄清吗?”
      “不知道,或许他们早已经暗度陈仓也不知,毕竟我们这些年忽略了好多事。”
      的确,因为他们一行人都在为白双双和余思念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到季月染,因此她在做什么,他们一概不知其动向。
      余深沉默了,黑着脸坐在白双双病床前,医生说她凝血异常,时常需要输送血液维持生命。而余思念这孩子遗传了这一个特点,从小到大都依靠输血活着,更甚的是,他还有心脏病。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余深真没有想到,白双双自小就受那么多的苦痛才活到生孩子这一阶段。
      他不禁心疼地轻抚白双双苍白的小脸,因为季月染的一盆冷水,她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呼吸起伏微乎其微,若不是仔细瞧着,真以为她就那样交代了自己。
      作为监护人的白厉出现在病床前,他的情绪不比余深的差,一上来就数落季月染的不是。
      “我没想到季月染一点也不顾念旧情,竟把我温柔可爱的女儿搞成这样,真是狠心。”
      放在以前,听到这种话的余深会忍不住怒火心中烧。只是现在,这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已无力谴责谁,因为季月染,他变得优柔寡断。
      “她的行为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们冤枉她多年,见到双双不提刀也算是她有良心。”
      白厉眉头紧锁,疑惑地问他,“余总这是打算包庇自己的夫人枉顾我女儿的性命?”
      余深冷言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白厉倔着性子撇过脸,却露出受伤的神情,“余总,双双有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导致她时常以为您是喜欢她,所以才会奋不顾身顶着压力偷偷喜欢您。我也以为您对她一心一意,所以才昧着良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令我难堪。”
      “既是难堪,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别人?”余深的神情布满阴翳,那双眼眸里蕴藏着惊天的恼意。
      白厉对他冰冷的态度无动于衷,自说自话,“我本不想插手她的人生,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查出怀孕,我怕影响到她的声誉,不得不找个人来照顾她。”
      找接盘侠来照顾他的孩子?
      余深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白厉道:“我摸不清您的想法,也因为双双的叮嘱,才狠心让她嫁人。她说,大家都是成年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另外无辜的人。”
      意思很明显,如果当初白双双怀孕时来找他,最受伤害的人就是季月染。因此,她宁愿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也不愿意把真相说出口。
      白双双在余深眼里就是这么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天使般的存在。
      遭遇此事,他才会如此心痛。
      “但是,我没有想到季月染会这么对待双双,明知她这么可怜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下得去手泼她一盆冷水。”
      话刚说完,余深沉默片刻那会儿,门口这边就传来冰冷无情的声音,“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希望自己手中能有硫酸和化骨水。”
      季月染身着合身的杏色连衣裙捧着一束白色芬香的菊花站在门口,空调的微风拂面而过,轻轻扬起秀美的发丝。
      这么唯美的画面,却因她那一双凌厉得眼给毁了。
      白厉见到始作俑者,愤怒地朝她走去。
      季月染见状,将菊花塞进他的胸膛,抵挡他前进的步伐,“五块钱买的,讲了好久的价,好好珍惜吧,一般人我还不送呢。”
      看到白色菊花,余深和白厉这两个人的脸都绿了。去医院看望病人,最忌讳的就是送菊花,她是真不知假不知?
      季月染仿佛跟没事的人一样,潇洒地来,潇洒地走到病床前,更是潇洒地说:“你看你爹啊,张口闭口都在说我的不是,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小三插足了你和余深的感情呢。”
      讽刺的话像极了沙尘风暴席卷当事人,白厉一大把年纪被一个黄毛丫头揪尾巴,当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季月染,你明知双双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天寒地冻的,你那盆冷水会要了她的命。”
      季月染不敢置信地轻笑出声,“怎么可能,我在牢狱里受尽五年折磨都还活得好好的,这人啊,哪有那么脆弱。”
      白厉怒斥,“你以为谁都像你命贱好养活?”
      季月染怒极反笑,“所以她才比不上我,处处被我压一头。”
      这一点,是白厉心尖的痛。同样为人女儿,季月染就出落得楚楚动人不说,还优秀到无人可比肩。而他的双双虽然不差,却被她甩了十八条街不止,不管哪方面,季月染都做得完美无瑕,实在让人佩服。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被季月染的实力打败。
      “我自知双双资质不如你……”
      季月染迅速打断他,“有一点她比我厉害,就是不要脸,别不承认。”
      白厉被她的话气得脸如猪肝色,憋恨了好久才抖着唇开口:“季月染,如果你来看望双双我们欢迎,如果你来找茬,那么抱歉,我们不稀罕你的假仁假义假仁慈。”
      菊花,重新丢回季月染怀抱中,白厉无礼的举动没有让她生气,反而接过花越过他来到病床前。
      余深有所防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拦在她面前。
      季月染抬眼,红唇勾出柔媚的弧度,眉眼中,带着微乎其微的春意。菊花芬芳,乱透彼此的呼吸,纤细的五指从他的肩膀一路下滑来至心口,她微微垂目,檀口轻启胡言乱语,“既然爱,为什么不对她说出口,有些东西失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余深迅速拽住她的手,低声警告,“我劝你不要玩火。”
      季月染的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床上躺着的女人,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此地帮你灭火。”
      声音不大,恰巧在场的人都能听见,门边的白厉额角青筋乱跳,而床上的白双双则攥紧被子,没差点在梦中咬碎一口钢牙。
      季月染忒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白双双不顾她的感受和余深亲密互动,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又不能表现得那么可悲,因为他不屑看到她不喜的一面。
      她为了在他心里有个良好的印象,时常视而不见,还津津乐谈。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女人就得会十八般武艺才行,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要没脸没皮的骚起来,白双双当年那些手段她学起来轻而易举,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高一筹。
      余深愣了好一下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月染已经把菊花搁置在白双双胸口处,还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轻言嘲讽:
      “当年在你坟墓前都没来得及送你一束花,现在有机会了,希望你早些安息。同时也告诫你,一开始动错了心会错了意就赶紧上岸,别误以为那是你和他两生欢喜。不然啊,走到最后的结果是一厢情愿那可就辜负了终生,难免会惹人笑话。”
      话如流星锤捶打当事人的胸口,蝴蝶羽翼般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漆黑宝石般水润的瞳孔,晶莹的泪珠随之从眼角滑落,隐匿在黑发中。
      季月染故作不可思议,“啊啦”一声,转过身来面对态度冷然的余深,惊讶道:“你看,鳄鱼的眼泪。”
      余深此时正像凶猛发怒的野兽,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月染,斥道:“请不要用你拙劣的演技来侮辱我的智商。”
      季月染假装不知,又转过身子面对白双双,轻笑道:“你看,余深说你呢。”
      “季月染,你放肆!”余深心一急,拽住她的手往他身边拉扯,“你明知道我说的人不是双双。”
      季月染努努嘴,不屑地白了一眼,“我以为你的眼睛治好了呢,原来还是那么瞎,真可悲。”
      余深答不对题,厉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来找白双双的不快,那请你离开此地。”
      “哦哟,说得我没事就不能来看一下故人一样。”
      “可你这样子像是来寻仇的。”
      季月染冷笑,“不然咧,难道我来心疼她不成?”
      说罢,奋力挣脱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交给他,“这是白双双当年向我借的三百五十万,至今都没还,你作为她的情夫兼孽种的父亲,麻烦你帮忙下把钱还了。对了,我没有卡,希望你能给现金。”
      余深皱着眉头看了下内容,疑惑的心思荡漾,望向季月染时,俨然是不信的。
      但是,他没来得及开口,手中的纸张就被夺走,白厉草草看了一眼,随手撕了它,并怒声质问季月染,“你现在缺钱缺到这种地步,竟伪造借条来骗钱?”
      “你女儿醒了呢,你问问她有没有朝我借过钱。”
      季月染自信的样子仿佛掌握了一切证据。
      两个亲近白双双的男人同时把目光落在病床上,直逼得那人不敢撇开头。但是,借条被撕,她含着泪面对季月染,声声控诉,“我知道你讨厌我……”
      “长话短说,我讨厌你是整个世界都知道的事,别老重复这么一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季月染环抱着双手在胸前,冷漠地打断她。
      白双双咬牙切齿,愤懑地瞪着她,恼怒地说:“我没有朝你借过钱,从来都没有,一分都没有。”
      季月染挑眉,勾唇冷笑,“你确定?”
      白双双冷哼:“百分百确定。”
      反正,季月染除了口头说,什么证据都没有。
      白厉得知自己女儿的答案后,身子板都挺直了,态度更加嚣张,“我就说以我们的家世,双双怎么可能朝别人借钱。季月染,想钱想疯了伪造借条是犯法的,我们要告你。”
      季月染耸肩,无所畏惧,“挑个时间赶紧告,我看是你们赢还是我赢。哦对了,明天是我和余深开庭离婚的日子,可以的话,把时间放在后天,我等着,麻烦你们也等着。”
      她的话犹如万千把锋利凛冽的刀让白双双的脸色更苍白了。
      “不说别的,就算我真的借有你的钱,但你至于揪着不放?”
      “哦哟哟哟哟……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既然你不缺钱,那就赶紧把钱给我,就三百五十万。”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同样的纸张展开在几人面前,内容和之前那张一模一样,几人眼睛都看呆了。
      白厉想抢,季月染有所防备闪躲了过去,并得意地说:“我知道你们爱撕东西,所以多备了几份,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对付老赖,她的手段一绝。
      余深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她手中的借条。
      季月染神色一慌,赶紧大喊:“那才是原版,别撕!”
      话一出口,她有一瞬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样说不正是告诉别人撕了这张就再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了吗?
      看她慌张不似骗人的样子,余深莫名地勾唇,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季月染皱眉不悦,伸手要夺取,他却抬高手扬了扬借条,笑着说:“想要,得答应我一件事。”

第29章 找季月染麻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