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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这人好奇怪耶,明明是我们找你茬,怎么反过来要听你说教?”
      季月染抬眸看向她们,不消一刻就收回目光,淡淡道:“因为我不想你们做错事而自毁前白。你们的这种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如果我报警追究,你们的人生会被染上污点,到时候,你的孩子孙子因为这一个污点而过不了政审,你后不后悔。”
      “呸,都泥菩萨过江了,还好意思说教我们。我说啊,就该把他她的照片挂在网上,让她吸取教训。”
      另一个女孩却犹豫了,“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对个屁,你删掉的那些我重新拍,别管我。”
      “阿玉,别这样,她眼睛瞎了也挺可怜了,我们泼她油漆本来就不对,人家也不打算追究,干脆算了,回去吧。”
      名为“阿玉”的女孩子不依不饶,非得要和季月染结仇,但是季月染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难道还有假?”阿玉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机,另一个胆小一点的女孩子面露不安。
      她说:“我听我妈说余深这个人不好惹,有点儿神经质,季月染再不受他喜欢,好歹也是和他有过关系的,要是他追究我们,我们就惨了。”
      阿玉说:“怕啥,他堂堂一个企业家,会为了个季月染而犯得着去欺负一个学生?”
      “你以为我不会?”不知何时,余深出现在大门前好一会儿。
      两个女生仿佛遇见恶鬼一般,吓得惊叫,直往病床旁跑去离他远远的。
      余深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锁定着满身都是红色油漆的季月染,忽然间,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在心里翻腾。
      “谁泼的!”他的声音里头夹杂着不可思议的距离感,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两个女孩子瑟瑟发抖彼此相偎依着,眼前这个让人惊悚到发慌的男人正跨步前来,他带着不可磨灭的怒火,仿佛要将她们置于死地。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全都有份。”无视女孩子们的恐惧,余深喊了一声,“管家,调查一下这两人。”
      管家出现在门口,非常恭敬地点头,“先生,该如何惩罚?”
      “开除学籍太轻了,顺便让她们写检讨书,还要她们的家长跪在季月染面前磕头认错。”
      似曾相识的一段话猛然揪起内心最难处的封印,它们如雷如刀,刺激着季月染每一条神经。
      他的话,恍若惊雷劈向那两个女孩,被迫吓得脸色惨白。余深的手段,她们也有在网上了解过许多,堪比暴君,只是今日头脑发热忘了而已。
      现在面对着他,仿佛面对什么地狱魔煞,心里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她们互相拥抱着彼此哽咽的认错,“对不起余先生,我们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开除我们的学籍。”
      被开除学籍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果被外界知道她们是因为欺负残疾人而被开除的,态度如此恶劣,去到哪里,哪里都不愿意收,她们的一生就这么毁了。
      余深面色冷酷,对于她们的请求一点也听不进去,“谁让你们来欺负她的。”
      声音冰冷如铁,两个女孩没差点就跪下来,她们勉强鼓起勇气面对余深,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人让我们来,是我们看不惯她……”
      “呵……看不惯就能欺负我的人?”余深微微颔首,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划过无数阴翳的痕迹,“我也看不惯你们,就拿你们杀鸡儆猴吧!”
      “不、不要,我们知道错了余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她呢?”这声音拔高的一句话,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冽。
      女孩们都哭出来了,季月染耳朵疼,浑身都在疼,她听不得余深假惺惺的为她出头,更听不得他威胁恐吓其他人。
      “作为当事人的我都不介意她们这样对我,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替我管事?”疏离又冷漠的话,让余深在别人面前没有丁点面子。
      他嗖的一下,胸膛里的怒火很快就被她给点燃了,“你是受虐狂吗?她们不把你当人看,你还什么都不计较?”
      季月染不可思议的对着她,露出不可思议的微笑,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自己呢?
      “你觉得我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像受虐狂吗?”季月染微微讽刺地问。
      余深下意识脱口而出,“像。”
      可是他不知,季月染下一句话直让他坠入回忆的漩涡,令他翻身不得。
      季月染似笑非笑,问:“你……可曾把我当过人?”
      那一刻,余深承认,心中有那名为‘悔恨的巨浪翻江倒海而来,他不知所措的张着口,想要解释他当年为什么会那么魔障。
      可是啊,一张口,眼眶就莫名的酸涩起来,那股子热泪就不受控制模糊了视线。
      “你在哭吗?”季月染问。
      余深眼眶通红,偏过头压制想哭的冲动,没敢正面回应她。
      “两个小姑娘,他在哭吗?”季月染等不到余深的答案,偏过头面对那两个惶惶不安的女孩子。
      可她们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余深的视线就像寒风中刺骨的利刃,闪着凛冽的光,直勾勾地锁定她们,好像在说:敢多嘴一句,我弄死你们!
      “怎么了,你们说啊,不出声的话,我无法确认你们还在不在呢!”
      那女孩对她说:“季、季小姐,他……他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像是……心疼你一样。”说完,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望向余深,忽然间问出了超级愚蠢的问题,“先生,您……是爱着季小姐的对吗?”
      “嗤……”季月染突然不受控制地笑出口,还什么都没有说,光是这带着暗讽的微笑,足以让余深无地自容。
      他——爱季月染吗?余深摸着胸口想要问一问自己,他对季月染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吗?
      “季小姐,先生他……”
      “闭嘴!”
      女孩瑟缩了下,还想在说什么,余深就张口怒目地呵斥了一声。
      季月染擦掉针管,掀开被子摸索着下床。忽然余深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慌意上前好像要搀扶她。
      不知怎么,季月染浑身大大的打了一个寒颤,跟着,像是恢复了清明,满是油漆的手朝余深打去。
      可是余深留有一手,突然就把她一拉,紧紧的将她控制在怀。
      “你要去哪?!”几欲是咬牙切齿,余深的双臂锁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季月染打着哆嗦,抬头面向余深一瞬,嘴唇微颤一张一合,“我去哪和你有关吗?”
      这一刻,一向沉着冷静的男人终是没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倏地滑落至下巴,像颗晶莹的珍珠欲落不落。
      “跪下来给她道歉!”余深使劲拖拉着季月染来到两个女孩面前,严肃又狠厉地要求着。
      女孩们受惊,以为要挨打,又失声尖叫两秒,等余深说完话,她们才回过神来。
      却在这时,老管家被推倒在地,门外就涌进来一批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不由分说的就一顿乱拍。
      镁光灯下,季月染狼狈不堪的模样被照映得一清二楚,连慌张恐惧的神情也被定格在别人的摄像机里面。
      余深跟着怒了,那双眼里没有昔日里的沉着冷静,只有冷冽。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两句话,一是带人来医院,二是控制全场。
      很快,不怕死的记者就拿着话筒过来对着余深,问:“余先生,请问您的妻子为何要纵火烧死白双双小姐。”
      五年前的事被人翻出来,错愕的人不止有余深本人还有季月染。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记者是怎么想的,明知道白双双是余深的禁忌,却还在这种时候问起,不怕他记恨吗?
      余深阴翳地站在原地怒视着记者,如刀烧的炎热气息笼罩周围,“滚出去!”
      记者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有那一瞬,仿佛被人掐断了赖以生存的氧气,竟有些许呼吸困难的错觉。
      外人自是不懂,整整五年来,余深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季月染杀害白双双的事。然而有些人不自知,偏偏往枪口上撞。
      记者似是不怕死的小强,举起话筒再问:“如今季月染出狱了,您愿意为了父母的遗言而摒弃前嫌与她再度回归家庭吗?”
      记者的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自打余深在脸书发布过言论之后,全国人民都在偷偷的关注他的私生活,只要余家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各大网站的贴吧里,有关余家的帖子热度居高不下,尤其是季月染和余深这对冤家。
      原以为这次,余深会开口驱赶记者,没有想到,他犹豫了。
      他没有及时的回复记者,而是陷入沉思中。
      季月染回头面向众人,镁光灯的焦点聚在她身上的时候,尽管她弱不禁风,尽管她油漆满身,也依旧阻挡不住原有的风华。
      她说:“人的一生没有什么破镜重圆,只有重蹈覆辙。我累了也怕了,以前的事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也经历不起。所以,各位记者大哥小姐,不要再问那些童话般的问题,我答得劳累。”
      入狱五年,没有磨灭掉她骨子里的气质,反而更让她光彩照人。
      表面如此,没有人知道季月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装出这一副和以前无差的模样。
      要和余深摒弃前嫌回归家庭?呵呵,可笑至极,你为我当年所受的罪用水洗洗就能完好如初的吗?
      所有人都想看清楚季月染无所畏惧的样子,不由得把摄像机朝她那边对准一些。
      如此疏离又带巨大创伤的答案出乎记者的意料,她顿了片刻,又忍不住再问:“如果老天爷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原谅余先生,你会……”
      “除非东海水干龙王现世,否则,依旧生死不合。”季月染的话清脆而震撼。
      记者失笑,“季小姐,您的回答好玄幻。”
      季月染一本正经的对着她,“有什么样的问题就有什么样的答案,记者小姐,我累了,麻烦你们把这两人带走,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
      说罢,摸索着前去洗手间。
      “你瞎了!”记者惊奇地叫了一声,全场忽然寂静,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
      季月染习以为常,脚步停顿片刻,微微颔首望向她,“对,我瞎了,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瞎了。”
      全白被忽略已久的余深立马拽住挪步离开的季月染。
      季月染没有给他面子,大声呵斥:“放手!”
      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力,余深颤了颤,心中没有爱的女人竟能冷绝到这种地步,碰她一下都觉得是被腌?之物附体,嫌恶得让人心碎如麻。
      但是,余深就是余深,从不畏惧任何命令。面对镜头,他处变不惊,“余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多事,管家,人到齐了就让他们进来,把这些人的名字登记一遍。”
      他倒要看看,是谁要和余家作对。
      一群保镖涌了进来,让狭小的病房更加拥挤。
      记者们想带着摄像机跑路,还没有到达门口,手中的工具早已经碎了一地。
      余深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得意的将这混乱的一幕锁进瞳孔里。
      人不能不识好歹,给你机会见好就收,否则错过了良机,厄运就当头了。
      之前的两个女孩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互相抓着彼此,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医院里发生的事被许多人传到网上去,娱乐头条里居高不下的帖子又一次因为余深和季月染的事火爆得不行。
      保镖清理了现场,没有留有一丁点的碎片痕迹,病房门关上,两个女孩子跌坐在地。余深锁定她们,冰冷的目光像一把猝了毒的刀刃,让人只觉生寒。
      “跪下!”撒旦发号施令,两孩子不得不从。
      季月染闻言,再抬头的时候,面上全是惊人的愤怒,“不许跪!”
      这话,是说给余深听的,同时也是在呵斥她们两人。
      一时间,女孩们不知该听谁的,左看一下季月染右看一下余深,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你们夫妻是想让我们怎么样?一个要求跪,另一个要求不跪,那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干脆,一人跪一人站吧!
      于是,名为阿玉的女孩子站着,另一个较为胆小的女孩就膝盖一软,跪在了二人面前。
      “余深,我是季月染,不需要任何人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唯独你,想要和我说道歉时必须是要跪着说。”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说得愤懑又严肃,仿佛这样就能够发泄心中的怨恨与痛苦。
      余深一震,一丝屈辱缠绕上他的心头,他咬牙松开季月染的手,终究还是不够喜欢她,“季月染,你得寸进尺了,不要以为我帮你是因为在意……”
      “你别开玩笑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会在意我!”她的目光沉沉,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失落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涌上心头,就如同曾经拥有了什么,最后在不经意间流失了所有,这种过后就会难受的后遗症不断地侵蚀全身的感官,刺痛开始放肆的占据所有。
      “你们走吧,念你们是初次,我放过你们,也希望你们从今往后能做好一个人,否则,他说的话就是下场。”季月染面无表情的说完,女孩们如负释重,下一秒在余深还没有说话的空隙互相搀扶着逃离令人窒息现场。
      这下,狭小的病房恢复了宁静,只有他和她立在卫生间门口无言以对。
      余深就这样看着季月染,不知为何,忽然间就有一股眩晕袭来,他恍惚了下,以为季月染要跟着离开,心下一急,惯性使然地又再次拽住她的手。
      眩晕越来越厉害,他失重,却又舍不得松开季月染,忍不住靠近她,想要用自身去阻止她前行的脚步。
      薄荷味袭来,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上升,脑海里飘荡的记忆碎片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眼前这个男人是豺狼虎豹。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季月染狠狠地甩开他的手,逃离似的摸索着闯进卫生间关门。
      她靠在门上,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慢慢的、慢慢的,她环抱着自己滑落在地,埋头在双膝间。
      隔着门,余深揪着自己的衣领痛苦喘息,眩晕越来越厉害,他已经要撑不住晕死过去。
      轰轰烈烈的一场闹剧结束,厉诚濡拿着报表过来查房,走到门口,老管家伸手拦截,疏离地开口:“我家先生和季小姐在谈话,您等下在进去。”
      面对老管家,厉诚濡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在医院拦着医生查房,我有权利让保安请你离开。”
      老管家无所畏惧,继续往下说:“就算医生要查房,也得等我家先生出来才行。”
      老管家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厉诚濡是空气一般。
      厉诚濡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我说不呢?”
      老管家颔首挺胸上前一步,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与他说:“那就请厉医生从我的身体踏过去,就算先生追究,我也有个恰当的理由去交代。”
      好你个老鬼,居然这么有理。厉诚濡暗地里咬牙,没差点就把手中的报表捏碎。
      老管家面不改色,雄赳赳气昂昂的,直让人硬闯也不是,推也不甘心。
      左右拿他没法,厉诚濡从门上的玻璃透过视线,这不经意的一瞧不打紧,打紧的是病房内的人。
      “你看你们家先生是不是发病了!”
      老管家目不斜视,信都不信他,“烂借口也想蒙骗我。”
      “信不信由你,余深这家伙正揪着自己的衣服面红耳赤呢!”
      老管家依旧不信,冷脸道:“我家先生一表人才,怎么会做这种丢人的事。”
      厉诚濡一脸的黑人问号:他口中那种丢人的事是什么事?
      “我不和你多说废话,我说的话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看。”
      “作为管家,我们尊重先生的隐私。”老管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厉诚濡指着门,大声道:“可他快要嗝屁了!”
      “我不信!”
      老管家继续站他的岗,丝毫没有受到厉诚濡的影响。
      作为医生,一旦发生紧急事件,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但是这个老管家犟得很,好话说尽,他都不愿闪开。
      厉诚濡低咒了一声,似是很焦躁般,大手开始推搡他。
      可老管家像是吃了大力丸,在厉诚濡推搡他的同时,他也在阻挡着厉诚濡。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分钟,有备而来的阿苏正巧要和厉诚濡商讨季月染失明的治疗方案,边走过来便拿出了文件,抵达季月染病房时停住脚步,他疑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在表演什么?”
      厉诚濡见他到来,当即大喊大叫,“赶紧进去,里面情况危急!”
      “情况危急?”阿苏终于有了反应,他朝玻璃窗里透过视线,在看到里面的一幕时,就迅速麻利的冲破老管家的阻碍,“余深倒地了!”
      “先生倒地?”

第18章 不准胡说八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