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吗?
不,并不可怜,因为她还活着,而那不该死的人偏偏就再也活不过来。
余深松开她,面无表情的回应她:“我没有疯,如果你还记得当年的话那就不要反驳我,因为你知道我的手段不会那么仁慈。”
又是这种嚣张的态度和语气,季月染咬着唇沉默了半晌,通红的眼睛里带着鲜明的痛恨。好一会儿后,好像想通了什么,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制哆嗦,然后拿着盲杖探路走进一间房,“来吧,只要你喜欢,我会让你更加舒服。”
就当是给一条疯狗按摩,没事的,不用怕,只要疯狗不咬人,什么事都好说。
她的话,挺让人意外的,同时也挺让人胡思乱想。
贝贝年纪小,不知道他们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见季月染突然妥协,还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先生,我们寥寥姐已经同意给您服务了。”
“嗯。”余深有一瞬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进到房间里,里面的光线很明亮,周围还摆放有好几张床,使用的都是白色的床单浴巾什么的。
季月染让他把衣服脱下来然后趴在床上。
余深第一次来按摩店,听到她的话,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一遍,但似乎想到了以往她都是这样给人按摩,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曾经的天之骄女居然沦落到伺候别的男人挣钱。呵呵……真是犯贱。”
呵呵……真是犯贱!
季月染听到他这番话,怒意一下上涌便口不择言,“是啊,可不就是犯贱嘛,毕竟瞎了眼,能去哪?如果别人有特殊需求,我也不介意躺着舒服。”
“季月染,你在惹火!”余深光着膀子拉扯季月染将她推上床,他掐住她的下巴,无视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拇指粗鲁地抹着她的唇,“这里,应该被许多人尝过了吧。”
冤枉,又是一次冤枉。
季月染含着泪,楚楚可怜,却也不再强求着让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了。她苦笑着说:“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不用问我,我答得徒劳。”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唯恐避之不及,他心狠手辣,他劣迹斑斑,可她却仍然逃避不开,这就是命运的圆周率,无限不循环。
余深就是季月染命运中的一个死劫。
一开始她爱着他,千方百计让他相信她的为人,可最后才发现,她的千方百计都是徒劳无力,以至于现在也不屑用千言万语来说自己有多委屈、多难过,他就是这么渣,而她也是这么贱。
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彻底刺激到余深的心,他不喜她消极的心态,不喜她面对他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宁愿她恨自己多一点,至少这样,自己在她心中还有一席方位。
...
可是他面对的季月染是浴火归来的季月染,经历得多了,有些事不便显露于表面,她暗藏心底,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对于自身清白不在意的女人竟让他眼底爬满愤怒,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被拇指抹得充血发红的嘴唇像熟透的红苹果,看起来是那么的香甜诱人。
余深忽感自己口干舌燥,一股难以释怀的躁动在体内奔腾,修长的五指忍不住轻轻滑过吹弹可破的脸颊,“既然谁都可以,那我来试一下,你是不是不会拒绝?”
沙哑的声音以及古怪的气息和那引发颤栗的触摸,季月染内心爬满恐惧,她想要逃。
可是,还没有所动作,她就被重重的来势打垮了。喉咙深处不由自主地“唔”了一声,她在余深的全力压迫下无处可逃,但依旧拼命推搡着,试图摆脱这样的困境,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所有的挣扎和抵抗通通没有用。
片刻之后,她终于妥协了,余深像个骄傲的胜利者,一边品尝她的甜美又一边盯着她的双眸在嘲笑。
然而不久后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刀剑凌迟一般。
她眼中晶莹的泪像一颗易碎的珠宝落地,慢慢朝四周炸裂开来。
他第一次感到慌了,离开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像个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眼泪一直流,他还真以为她已经咽了气。
“明明不是第一次还装什么贞洁烈妇,不就是亲你一口,搞得我委屈你似的。呸!”余深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唇,就好似自己舔了狗屎一样让他觉得恶心。
季月染的眼泪流得更多了,明明看不见,却深知他在嫌弃和厌恶。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她的灵魂深处捅了自己一刀,让她痛不欲生。
“怎么,无言反驳?”
“我说的话你要是相信,我们也不用走到这种地步。余深,你真让我恶心!”
说着,坐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真当着他的面作呕,一点也不给余深面子。
她呕得很厉害,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余深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里闪着可怕怒意,但他最终没有发作,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再怎么让你恶心,你不都得伺候我。”
话音刚落,陆承诺满脸怒容地走进来,当看见季月染狼狈的模样以及余深光着臂膀嚣张跋扈的画面,怒气更甚,“你他妈的来这里做什么!”
余深不屑地冷笑,“你家开什么店,我就来干什么。怎么,不欢迎吗?”
两个男人一见面,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都在怒不可遏,这两男人的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眼睛里蕴藏着熊熊烈焰,似一触即发,众人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贝贝跟在陆承诺身后,小声地对他说:“老板,就是这位先生一次性充值了五十万,点名要寥寥姐当他的专属技工。”
“退回去,我们这里不招待他。”陆承诺二话不说,选择跟季月染统一战线。
贝贝惊愣一秒,可当视线瞄到季月染的神色时,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哦哦哦,马上!”
“站住!”余深冷不及防地勒令她,声音如似钢筋铁锁般冷硬,瞬间让贝贝停住脚步,她转眸,立马看见他那阴翳的表情中透漏出来的危险气息,仿佛就在说:你敢去退,我打断你的腿。
“陆承诺,如果你想保住这家店,最好不要和我产生冲突,不然的话,那十几个瞎子就会因为季月染而失去工作场所。”
声音不大,恰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季月染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摸来纸巾擦拭嘴角,“余深,所有的报应皆由我来承担,别连累其他人。”
“别怕他!”陆承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阴冷地放在余深身上,又道:“他权势再大,大得过王法吗?他如果敢对这家店下手,我们就报警。”
余深嗤笑一声,笑意不屑,“整个陆家村都被我收购了,你觉得我在自己的地盘上驱赶你们,警察那边会处置我?”
看,这就是王者,王者拥有一切权利,他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要,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拿回来。
季月染猛的后退两步,撞到床尾的柜子上,惊了上方的茶壶水杯,啪的一声,杯子落地碎了一片,如同她的心,碎得粘合不起来。
又一次,她屈服在余深的权威之下,拉着陆承诺的手,心里已经在动摇,“阿诺,没事的,我是技工他是客,给谁服务都一样,一样的……”
陆承诺愤怒地瞪着嚣张不屑的余深,眼里迸发的火焰似要将他灼烧。
...
余深不在意,耸耸肩两手一摊,“要怪就怪你没有实力保住自家店面,不怪我,强者为王,你差就差在没我这么优秀。对了,以后交房租的时候,麻烦交到我这边来。”
眼前站着的男人像某个世界的王,高贵、残忍、又目中无人,陆承诺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可眼前的局势让他识趣地闭上嘴巴。
见自家老板没话说,其余的员工开始窃窃私语。
“在这里做了那么久,可还真不想离开。但如果因为一个人而害得团队散会,我觉得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大事。”
“都是可怜人,网开一面,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识趣的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人性如此,季月染还能说什么。如果当初她没有来到这里,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她,到底是连累大家。
“阿诺,这几个月来谢谢你们的照顾,我想……我没有必要再麻烦你们关照我了。”
陆承诺冷不及防地拽住她的手,大声告诉她:“我们早已经把你当做家人,再说这种撇清关系的话,我饶不了你。”
“可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老天爷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去惩罚恶人,只是时候未到而已。”陆承诺给她安心,就像邻家大哥哥,一直以来都非常关照她,这让她更加愧疚,愧疚自己连累了他们一群人。
余深不管他们深情厚爱,落座后,没一会儿,其他客人陆陆续续就到了,因为他承包了季月染五年多,有些客人非常不满,却又碍于身份不如人家而不敢出声。
按摩店的人越来越多,作为老板的陆承诺不得不出去招呼着,可他又不放心季月染一个人应付余深。
“阿诺,去忙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陆承诺秒回,“那怎么行,这人渣坏得很,我不放心。”
季月染没再听他的话,摇摇头,“没事的阿诺,他虽然坏到骨子里,但不至于一下就会对付我,去吧,不用担心。”
陆承诺看了一眼无所畏惧的余深,再看一眼季月染,心飘摇不定。
余深在旁却无所谓道:“你放心,她虽然是我的妻子,可我对她这个劣迹斑斑的女人不感兴趣,你大可以去忙你的,我不会把她拆骨入腹。”
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语犹如一根刺狠狠地扎进季月染的心脏。
在他的眼里,他承认她是妻子,可也是恶名昭著劣迹斑斑的女人,他说对她不感兴趣,呵……那为什么还要强吻她?
眼看着季月染又要落泪,陆承诺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凑耳细说:“没事,清儿的病情几乎稳定了,我们挑个时间离开这里。”
他当真是护惨了她,为了她,连店面都可以舍弃。
她以为余深会听到陆承诺的悄悄话,下意识的抬头冲着门口看去,可是她又忘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她原本呼之欲出的“别说那么大声”就蓦的凝滞在了唇边,改口点头应允:“好,谢谢你。”
“傻瓜,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转身就走,临出门口,他还撞了下余深坚实的臂膀。
陆承诺走后,贝贝拿来扫帚和垃圾铲将方才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房间内微妙的气氛让她觉得此地不能久留,紧赶慢赶的清洁完毕,逃离似的匆匆出门。
方才陆承诺和季月染亲密的那一幕碍眼极了。
余深面上不介意却笑得阴冷恐怖,以胜利者的姿态靠近季月染,以方才陆承诺的方式凑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
“如果你敢跟他们离开,就算到达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然后关进密室里让你永不见天日。而那两个包庇你的人,我同样也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后悔帮助你离开。”
季月染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余深居然会猜透他们的心思,他刚把话说完,她便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求你不要对他们出手……”她能做的,尽量不要再得罪余深,她已经做不到再失去,只要阿诺和清儿都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余深翻身趴在床上,朝她勾勾手指头,却忽然想起她什么也看不见,干脆就开口命令着,“过来服侍我,或许能让我舒服了,我就赏你一点小费。”
“是,余先生。”为了活着,为了他们的安全,这一点轻视算得了什么。
她开始放松心态拉开柜子,里面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都是一些装着按摩需要的精油,她不了解余深需要哪一种,便开口询问:“余先生,请问您喜欢哪一种精油?”
按摩加上精油可以有效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舒缓神经以及身体的紧张感,一般技工都会主张让客人挑选。
余深听着她的每一句“余先生”,刺耳极了,一点也不喜欢她用那么疏离的称呼来叫他,宁愿她喊他全名,就算夹杂着恨意与惊惧,他也乐在其中。
当即,他声音凛冽地说:“我对你们这些低档场所使用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硬要使用,你挑个顺眼的,或者挑个你自己喜欢的味道涂上,我不介意。”
放在以前,季月染巴不得余深身上全是她喜欢的味道,可是现在,她恨不得把硫酸泼在他身上让他消失算了。
可良心不允许她这么做,尽管恨透了他,也不得不以正规的方式告诉他,
“按摩精油有很多,比如天竺葵、佛手柑、迷迭香、回青橙、柠檬、伊兰、茶树、尤加利等。余先生,您是想对付油脂还是想对付毛孔堵塞?”
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没有他想要使用的,余深皱着眉头看向她,“我要薄荷精油。”
季月染的指尖微顿,薄荷……是白双双喜欢的味道。
她垂下眼帘神色黯然,微微俯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那里放着从未有被使用过的薄荷精油。
除了余深,或许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薄荷味的东西。
拿来了薄荷精油,她伸出手确定余深的位置,指尖刚好触碰到他的后背,冰凉与火热交接,引来男人的一阵颤栗。
余深从来不知道季月染的指尖是那么的撩人,凉凉的精油倒在在身上,纤细润玉的十指轻轻在他后背推开,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掠过心湖,荡起一圈圈带有青涩欲望的涟漪。
盲人按摩因以经络穴位为主,其手法渗透力强,可以更集中精力通过按摩使被按摩者放松肌肉、疏通经络、解除疲劳,调节人体肌能。
可是,此时此刻的余深心思并不是这样。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找盲人按摩,原来,被按的那个人竟是那么的舒服,尤其是这个女人的手法,令人沉陷其中,逐渐迷失自我。
余深就像是生来的帝王,气场强大,即便他此时面上的神情平和舒坦,可还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所以即使季月染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寻常。
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一呼一吸暗藏着紧张。
三秒后,余深蹭的一下坐起来,条件反射地抓住季月染的小手,声音沙哑:“季月染,你在挑逗我。”
“我没有!”徒然升起的恐惧浮现于面上,季月染愤慨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钳制得更紧。
“你平时都是这么给其他男人按摩的吗?”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以及掺杂多多少少的醋意,他摸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发怒,只知道想到季月染也曾用这双手来触摸别的男人,他就非常非常的不爽,恨不得揪出那些人给他们一
第14章 她可怜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