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垂眸,视线落在我相互握着的手上。
“害怕吗?”
他说这是一个无尽的深渊,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有什么可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低声道。
冥界自古以来都很安生,神界不敢胡乱动这块地儿,也没人敢拿冥界开刀,可是这一次,神界的意思很明确,便是要拿冥王动手。
“冥界几方势力牵扯,但凡动了,便是一场生灵涂炭。梨茉心底该是有这样的准备。”司镜沉声,他按兵不动,实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冥宫当中一道圣旨传到了祭司府邸。
冥王早就被秘密控制住了,可是传言依旧是借着冥王之手,说是宣司镜入冥宫,商议秋祭的事情,这无异于一场鸿门宴,可是司镜不可能拒绝,也断然没有理由拒绝。
司镜垂眸看我,忽而牵起我的手,沉声道:“走吧。”
他顿了一下:“别忘记戴上狐狸面具。”
我皱眉,将离暂且不知,我如今身在何处,也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
进冥宫的路特别的漫长,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生怕惊扰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梨茉召见他,自然是有缘由的。
可我没想到,一同前去的还有顾北砚,他看了我一眼,抿唇轻声道:“小心一些,冥宫不像是外面。”
“嗯。”
我勾唇浅笑,一步步靠近大殿,冥王坐在那流台之上,依旧是一副威严的模样,只是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疲惫的神色,浑身上下黑色的气息隐隐有变,我看到梨茉坐在他的左手侧。
“司大人。”梨茉率先站起身子,视线落在司镜的身上,又看向身后的我,“还真是疼爱这婢女,走到哪里都得带着?”
“这是我的癖好。”司镜凝眸,紧接着顾北砚进门,梨茉的神色依旧紧绷,我扫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将离。
他不在大殿之内,唯独只有梨茉,还有那被完全操控的冥王殿下,如今瘫坐在流台之上,梨茉勾唇浅笑:“今儿请两位大人来,没有别的事儿,只是这秋祭……”
梨茉的视线完全冰冷,慢慢沉了下来。
她的视线锐利,盯着司镜看:“司大人早前决定的人选,在哪里呢?她是我带入冥界的,该是我手里的人,偏生被你带走,一去不复返。”
梨茉要见我,她说我是秋祭的圣女,是该被养在冥宫当中,洗净身上的尘埃污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外面胡乱游走。
司镜轻笑一声:“也不过是与冥王提了一下,秋祭是谁,还未曾决定呢。”
“是吗?”梨茉冷笑出声,“可我偏生觉得她才是最附和祭司的人选。”
“梨大人,还是不要说笑了,如果为了秋祭的事情,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祭司是司家的事情。”
“司家吗?”
梨茉眯着眸子,眼眸微转:“在司家之前,但凡是这样的大祭司,冥界全然交由雪族之人去做,早前的司家,完全是压在雪族之下,难以翻身呢。”
我愣在那儿,又是雪族。
司家与雪族是故交,这事儿我知道,同样都是从事祭司的事情,难免会有摩擦,我也很清楚,但是听梨茉所说,早前的司家,怕是被雪族死死的压在下面。
“当初冥王已经打算将司家逐出冥界,毕竟你们祖上,也是人类。”梨茉眯着眸子,这话,怎么越来越觉得是说给我听的,这会儿感觉,四肢难受的很,脑袋像是灌了铅儿似的。
司镜冷笑:“梨大人,司家和雪族之间的渊源,是你一个外姓人能说得清楚吗?”
“我说不清楚无碍,可我知道,司家觊觎雪族,想着雪族死,这是动机。”梨茉眯着眸子,“当初雪族,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消失在世人的眼底,成了传说中的存在。才有了如今的司家,这事儿,司镜,你反对?”
司镜说这话没错,但是司家,从来没有想过要与雪族为敌的事儿,司家也没有能耐,与雪族为敌。
“雪族神秘,要深入其中,怕是也难,更别说在九大祭司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当年的司家尚且不存在这样的能耐,就连现在的司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司镜冷声道。
他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叫我宽心。
梨茉忽而提起雪族的事儿,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掌握了一些些关于我的讯息。
常嫣和月神能在司家藏着几个奸细,不排除梨茉也会有,而且她这样的人,在整个冥界的网络也很发达。
能知道这一切,都不奇怪。
“我的意思,并非追究当年雪族之殇,与你们司家有没有关系,而是要说,秋祭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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