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鼓捣出来了。
她心思极巧,在果冻里加了果肉,用冰块冷藏着,出门的时候带上,如今这个天气,虽是三月,但温度其实还算是早春,倒春寒还没到,果冻四五日不坏,正好可以拿来食用。
待到天子御用绒毯前,众人却都整衣危坐,十分俨然。
杜三思就看见一个十几米长宽的毯子,好家伙,人坐上去就算了,中间不定还能摆上一支歌舞队。
不愧是皇家,连个露营的毯子都这么霸气。
“臣女杜三思,见过陛下。”杜三思简单行了个礼,出门在外,礼数不必太过复杂。
段三郎就更简便了,他仗着肩抗小公主,只对天子点了点头,说:“父皇,宣罗胖了。”
众人:“……”
宣罗四肢张开被放下来,整个人愣住,眼眶一点点气红。
就算她是小孩子,也是个有尊严的小孩子呀!
“七哥讨厌!”宣罗愤愤地捏着拳头就砸,段三郎眼疾手快,一个大步走到司马青身边,又跟天子控诉,“父皇,你看宣罗,都会打人了!”
宣罗气哼哼地要咬人,杜三思连忙伸手把人拽住,忍俊不禁,“陛下见谅,王爷是在跟公主开玩笑呢。”
“朕看得出来,你入座吧,”司马长风瞥了眼段三郎,“才刚出门就这么闹腾,看来你是真的在府里憋坏了。”
杜三思颔首,却先将小团子交给旁边来接人的嬷嬷,而后才慢慢走向段三郎身边。
走了几步,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瞪她。
人的视线其实是有热度的,盯得狠了很难叫人不察觉。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人。
蒙舍里。
蒙舍里正冷冷地瞪着她,眼里阴沉压抑,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下一刻这人就要猛将起来撕碎了她。
杜三思:“……”有病?
那厢段三郎挑眉,丹凤眼里浸出戏谑,“倒也不算憋坏,只是不能饮酒。”
司马长风也挑眉,“喔,看来你喝药还没喝够?”
段三郎神情微微扭曲。
杜三思在他身边坐下,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靠,回了个挑衅的眼神,朝蒙舍里刺过去。
蒙舍里咬牙,冷不防却听见身边人道:“父皇,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宴了吧?”司马岳轻轻一哼,阴阳怪气的样子,“小七姗姗来迟,我们可等了好一会儿呢。”
此话一出,众人就知不妙。
果然,下一秒……
“三哥这话说的,又不是我让你们等的,”段三郎竖起一只脚,似笑非笑道,“再说我听人说三哥身受重伤,在府里休养了一个月,看不出来啊,胃口倒是挺好嘛。”
司马岳脸色一黑,要不是你,老子需要在府里修养一个月吗?!
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们兄弟二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好在如今都过去了,今日天朗气清,说这些晦气事干什么?”
她身穿凤袍,斜插凤簪,三颗琥珀宝珠坠着流苏,两只碧玉耳坠雕着鸾凤,展翅欲飞,容色焕然,明媚如霞,身上还挂着两只茜青色香囊,整个人不带半点药味。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此时此刻的皇后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杜三思隐、晦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垂眸,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司马青段三郎都不约而同地朝她看了过来。
前者目光复杂,后者眼神心疼,都未做言。
司马长风也不想在这大好天气看那两个小子争来吵去,淡淡地点头,“事情过去了就休要再题,开宴吧。”
刘皇贵妃不落人后,随即便娇媚地靠上去,“陛下,臣妾的小厨房里近日研发了些新的采药,出宫前特地用石做提篮放上火炭温着的,如今还热和,您可要尝尝?”
司马长风自然应了,注意力顺势就被引了过去。
皇后冷冷瞪了眼刘皇贵妃,奈何自己没甚准备,只得忍着。
众人饮食间,宫女列次又用小碗端了巴掌大小晶莹剔透、香甜诱、人的糕点上来,并不像是御厨的作风。
“这是何物?”说话的竟是司马岳,“味道倒是清新可口,颇为解腻。”
段三郎看了一眼,登时气结。
那不是他家娘子的果冻吗?这混蛋有什么资格吃?!
“这是三娘子带来的,叫果冻,又开胃又解腻,”刘皇贵妃含笑,“方才嬷嬷送予本宫尝了尝,本宫觉得好,便叫膳房准备上了。”
段三郎突然发声,“我家娘子的动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父皇觉得味道如何?”
问味道就问味道,前面那句话不显多余?
司马长风无奈,余光果然见司马岳黑了脸,连带着坐在他身边的蒙舍里都愤懑地将果冻给丢开。
“我当是什么好物儿,”蒙舍里嫉恨地盯着果冻,“原来也不过如此,这东西我们南诏又不是没有,也就平民丫头会把它当个宝。”
此话一出,现场蓦地一默。
司马青暗道不好,正要开口,就听段三郎讥讽地冷嘲,分外不留余地。
“我家娘子前两日才研发出来的东西你们南诏就有了,既然南诏这么博物,想必能人辈出国力甚强,那你到西晋来干什么?拴久了放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众人:“……”
司马长风深吸口气。
看来《礼记》是白抄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