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
“躲不过,他们排查很严,”段三郎目光如箭,盯准山下停留了一匹红棕烈马,摩挲着手中长剑,“……还有机会。”
他顿了片刻,低头沉道:“等会我要抓个盾牌挡箭,三娘,你要去牵马。”
杜三思豁然反应过来,她本能地就想说“不行”,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不行也只能上了。
“……我可以,”握住木棍的手微微颤抖,杜三思抬起头,“我不会给你扯后腿的!”
拿不到马,他们就逃不掉。
段三郎为她披荆斩棘,却将生的希望交给了她,她必须“可以”!
明晃晃地刀光就在不远处闪烁,段三郎嘴角微扬,“你从没给我扯过后腿。”
相反,是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就像爹说的,你是我的福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最特别的礼物。
杜三思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匹红棕烈马,缓缓放慢呼吸,忽地,身边的人像狩猎的狼一样冲了出去!
“快!”
杜三思头皮一炸,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着山下疯狂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抢马!
耳边,有谁在尖叫叱骂,还有谁在闷哼怒吼,乱哄哄的声音就跟菜市场一样,杜三思惨白的眼球上爬上红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惊叫。
她也不知道在叫什么,但好像这样,就能更有勇气,就能不那么害怕。
她的后脚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倒下,而是速度更快地向着烈马扑过去!
“快拦住她!”
“别让他们跑了!”
老娘跑给你们看!
害怕到了极点,杜三思反而按捺不住暴怒,她学着段三郎的动作翻身上马,一下子抱住马脖子,抬头一看。
段三郎正被三个人围在中间,而更多的人还在向着他们跑过来,还有人在无差别放箭。
嗤的一声!箭矢射穿杀手胳膊,狠狠扎进了段三郎的膝盖!段三郎脚下一滞,后腰上被莲花锥瞬间绞入……
“三郎!”杜三思瞳孔一缩,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腿夹紧马腹,用木棍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惊嘶,前蹄如龙抬头,高高扬起,向着段三郎所在的方向飞掠而去。
“三郎,上马!”
段三郎眼前发挥,莲花锥几乎绞下他身上一块肉,他冷声一喝,视线阴鸷犀利地扫过几人,“滚!”
杀手们浑身一凉,竟下意识顿了一秒。
虽只是一秒,却给了段三郎绝好机会。忍着剧痛,段三郎眼疾手快,忽然调头向着红棕烈马奔跑。
马踏雪泥,脚点惊鸿。
他们看起来像是要撞在一起同归于尽。
而就在杜三思经过的刹那,段三郎猛然抓住马缰,顺着惯性猛将腰、身一拧,动作行云流水,矫若游龙,毫不费力地将自己甩上了马背!
在后背抵上段三郎前胸的时候,杜三思恐慌的心瞬间安了下来,甚至都忽略了段三郎上马瞬间发出的低沉闷哼。
“驾!”
段三郎擒住杜三思勒马的手,冷哼一声,拔出腿上的箭,毫不犹豫地刺向马屁股。
红棕马吃痛,顿时速度暴涨!
领头老大丢下弓箭,脸色铁青发绿,眼前一黑,踩点被活生生气得昏厥崩溃,“都他娘的给我追啊!追啊!”
然而不过几个呼吸,杜三思跟段三郎已经跑得快要没影了。
而就在红棕马奔出山坳的时候,天空突然炸响一朵烟花,鸣箭如炮,轰隆一声,万众瞩目。
领头老大心里一突,惊恐地抬起头,浑身发寒,“这、这不是我们的信号!”
他们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信号!
是援兵。
是……段三郎的援兵到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给我杀了他,快杀了他,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出去!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于此同时,山坳左侧,一个黑衣大汉策马而出,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发了疯的红棕马,转头看向来路,拔出长枪横扫箭雨,冷冷一笑。
“诸位,留步。”
……
“我们逃出来了吗?”杜三思声音哽咽,到底没忍住哭了,“三郎,你没事吧?你说说话啊。”
从方才起,段三郎就一直没开口。
如果不是颈间还有他的呼吸,杜三思几乎以为自己背了个死人。
她根本控制不了这匹马,背着段三郎摇摇欲坠,两个人几乎是趴在马背上的。
“你说说话,三郎,你别吓我,我胆儿小,三郎……你回我一句啊混蛋!”
她一手艰难地抱住马脖子,一手惶恐地反扣住段三郎的后背,两只手臂好像要断裂了般。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鼓噪,宽阔的官道之上,风雪如奔雷,一队骑兵如猛虎下山,踏着雪浪千层,从几十米外的弯道上,豁然转出!
带兵之将人高马大,斗篷下虎视鹰瞵,乍见前方疯马疾驰,马上女子绝望而凄厉地嘶吼。
“你说话啊!段三郎!”
第六十九章 援兵来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