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长街寂寂。黑越越的树影在冷风中沙沙作响,几只乌鸦落在晃动的枝桠上沙哑地鸣叫。一只利箭自窗棂中射出,直接将一只乌鸦钉死在枝桠上,殷红的血液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出异常的妖冶。
颐舒冷脸收回弓箭,砰地摔上窗,几步走回高榻椅上,扬袖而坐,气势迫人,“严贞卿现已下狱,若她在狱中供出些什么,咱们就同外面那只死乌鸦一样,都得断头!我怎么养出你们这堆废物!那么多人还拿不下个御史阁小官,反过来被瓮中捉鳖,倒打一耙,你们真是好样的!”
“事到如今,都哑巴了?还不赶紧想办法?”她黑峻峻的眼在房中静立的人群中一一扫视,人群迅速伏低头颅,无一人敢吱声。
见此情形,颐舒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扶手,“废物!全是废物!”
人群更是屏气凝声,一时间偌大的室内静得如同鬼魅行过的荒城。
无边的静默中,颐舒抬手一指,正正落在人群中颤巍巍早已抖成筛糠似的秦静身上,“秦大人,你说。”
秦静颤着唇,手抖得连个揖都做不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前额滑落进衣领里,将将开口,直接一个白眼昏了过去。
旁侧的官员急忙拥上去,“秦大人,秦大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扶起来,刚刚扶起,便被颐舒叫人抬了下去。
都是些不成器的!颐舒恨恨的来回踱步,“余下的人,按顺序一个个给我想办法,今夜想不出办法,咱们都别想看见明日的太阳了!”
剩余的人顿时议论四起,嗡嗡地凑到一起,却愣是没人站出来各抒己见。
颐舒头疼得按紧了太阳穴,忽闻一声清凌凌的女声道:“臣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颐舒终于见到有人站出来,哪儿还顾得上她是不是真能提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只要她愿意开口就已是十分欣慰了,因此语气都软了几分,“你且说来听听,说错了什么,自有本凤女给你担着。”
那人似乎是受到了鼓舞,当即脱口而出:“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守口如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既然严大人已是笼中之鸟,咱们也正好来个栽赃嫁祸。严大人若无故死在御史阁的大牢里,想必御史阁上上下下定然脱不了干系。”
“到那时,即便严大人已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死无对证,御史阁没有保护好犯人的安危,本就应该受到惩处,相关人员皆要重罚。依照我朝律法,御史阁的主要官吏均得调离,又有何人能借严大人的名号来污蔑凤女您的清誉呢?”
此言一出,室内寂静一片,随后便渐渐响起附和声。
“是啊。此计可行啊!”
“高!实在是高!死无对证!要的就是死无对证!”
附和声四起,颐舒也不免地松懈了神色,她禁不住抬眼望了望人群前弯腰作揖的女子,努力回忆着,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只得皱着眉道:“你是在何处当职的,怎么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那女子闻言悠然一笑,又是一揖,道:“大凤女身份尊贵,等闲人哪有机会亲近天姿,臣是新近调上来的。”
颐舒大量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逡巡了会儿,试图找出些异常之处,却不见任何的蛛丝马迹,刚巧头还疼着,一时心烦意乱也懒得深究,只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女子应声推回人群中。颐舒便直接唤了贴身护卫,懒懒交代一番。护卫点头下去了,她才揉揉眉心,沉声面向身前排排站立的群臣道:“今日也辛苦诸位了,诸位先回府歇息,随时等我消息。”
“是。”众人异口同声应了,三三两两出了房门。
好不容易稳住了程青的情绪,思月走至桌边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又给自己倒了杯,便喝便继续开导她:“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事全是大凤女作恶多端,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人死不能复生,程大娘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整日就这样哭哭啼啼,自责度日的。”
程青只紧紧攥住手中热茶,氤氲的雾气更衬得她愁眉泪目,但她已笃定不再哭,她要亲自为程大娘讨回公道,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别想逍遥法外!
见她愣神,思月只得将心中所想按捺住,暂且别再触碰她的伤口。
程青却觉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直接便道:“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好了。我不会动不动就哭的。我知道,这种时候我越是伤心欲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别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