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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碧云听见动静出来,便见柳景初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强撑着将身后的小女子护在羽翼下,颤巍巍地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门“哐当”一声合上,柳景初支撑不住,踉跄着歪倒在床边,掩着唇咳了起来。
      阿媛急忙顺着他的后背,却瞥见从他掌心里溢出的血。
      她慌了神,登时起身:“你等等啊,我去叫人来。”
      柳景初压下针扎般的刺痛,伸手拽住她。
      “不准去,回来。”
      那血糊了阿媛一手,她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血的颜色暗沉,是昨夜郁积在胸腔处的黑血。他喘着气,背后出了层薄汗。
      他的手冰凉,抓着自己的手却温热。她昨夜该是吓坏了,现在躲在自己身旁,轻轻啜泣。
      柳景初望着床榻边的黑血发呆,他如此弱,如果连想护之人都护不了,何来勇气拥有?
      柳景初忽然怨恨起来,怨恨自己这般无用。
      他挣开阿媛的手,看也不看她,挣扎着爬到床上去。
      阿媛上前帮忙,被他大力拂开。
      “出去!”脚下虚浮无力,他扶住床沿,悲凉一笑。
      阿媛闷声凑近前,小心地扶着他。柳景初忽然厌恶起自己来。
      若不是他贪图一时的温暖,她便不会留在柳家受这份罪。
      “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阿媛吸了吸鼻子,不懂他情绪为何转变得这般快。
      柳景初咳了几声,捂着钝痛的心口:“我去跟大夫人说,你收拾收拾,尽快离开。”
      阿媛眼圈发红,嗫嚅道:“可是我们不是成亲了吗?”自家里应了这门亲事起,她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去了。
      眼下柳景初赶她走,阿媛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况且,有他在,柳家也并非不能忍受。
      柳景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眼带讥诮地看着她。
      “成亲?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成亲后的男女又该如何?”
      他喉咙发痒,心口酸涩得厉害。阿媛愣愣地看着他。
      “柳家冲喜的新娘,你不是头一个。真要论起来,你连我的妻子都算不上。”
      所以,别傻了,也别用这眼神看着我。
      柳景初强迫自己直视着她的眼睛,直到那双眼中被惊慌和眼泪占据。
      阿媛吸了吸鼻子:“你说得对,我不知道。”
      她抹了把眼泪,猛地靠近前来,猝不及防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是这样吗?”她带着壮士扼腕的孤勇看着他,双眼通红。
      柳景初目光滞住,冷下来的心出现了裂缝。
      阿媛深吸一口气,手发着颤捧起他的脸,再度上前。
      唇齿相碰间,柳景初闻到了那股让他日夜难安的香气。
      房间里弥漫着不敢对视的尴尬,一个缩在床头,一个靠在床尾。两人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地毯,势要将地毯盯出朵花来。
      阿媛脸儿红红,脚尖紧张地对在一起,手指绞着垂下的纱幔。
      柳景初扣着被子上的花纹,心里有股暖熏的风呼呼地吹,直吹得他耳尖发红,脸色发烫。
      思绪乱成了一团麻,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正天人交战之际,他忽的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转头看去,那个让他心忽上忽下的兔子,竟没事人一样,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第70章 罘蕴花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