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再看看南京站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两个月真正是历经磨难,现在终于回到老家,居然能够毫发无伤,也不知是自己命大,还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保佑着我,又或许像老罗曾经说的,我做过好事,也有好心,那就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
飞飞见我下车就不走了,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不急着回家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够贴切,忽然想起一句诗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古人总结得真好啊,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在车上明明还很兴奋的,可是一下了火车,忽然就开始犹豫了……”
飞飞笑着摇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不知道是多愁善感惯了才无病呻吟,还是无病呻吟久了就多愁善感。唉,真是个书呆子。对了,你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给我妈打过了。”我对她的嘲讽报之一笑,既然她说我是读书人,那么读书人的事嘛,本来就是闲得蛋疼,互相嘲讽,间或自嘲而已。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飞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神色也变得忸怩起来,“跟她说我来了?”
这个早就说过了,自打飞飞答应跟我回家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打电话通报了,其实也是一种邀功炫耀的心理——看我多能耐,出去几个月,拐个漂亮女朋友回来!
不过我没有照实说,而是故意逗她一下,耸耸肩道:“没啊,我只说我自己回来的。”
飞飞嘴巴一撅,好像有点不开心了,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闷着头向前走。
我连忙追过去拉住她,笑道:“开玩笑啦,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家里吃,晚上同学有个聚会,李大卫可说了,有家属的都带家属,他定了一个三桌的包间,你去不去?”
飞飞这才转忧为喜,捶了我一下说:“你带我去我就去呗,对了,你那个上铺的同学家里很有钱吗,怎么他自己掏钱定饭店?”
也确实,之前是说好的,同学聚会全部AA制,谁组织谁收钱,多退少补。
不过这种事儿毕竟还是适用于淳朴的学生年代,现在大家进入社会了,五十一百的掏出去都嫌磕碜,吃不完更没法拿零钱回来。
再说,最后谁还有那功夫分钱啊。
所以之前高中同学聚会过三次,只有第一次是大伙儿发起,班长组织,按照旧例AA制的,后面两次都是谁组织谁掏钱,反正同学会嘛,总是不缺那种抢着摆阔的人。
不过说起来,还是AA制的那次人最齐,一个班连同学带老师四桌人,后面两次就没那么热闹了,一来大家参加工作之后,都忙,有的分不开身,有的在外地,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私人请客,关系不太相近的,也就不去了。
“李大卫啊,家里大钱没有,小钱有点儿。前段时间家里拆迁,估计当成地主了,他家本来有将近八百平米的老房子,这一拆就阔大发了。”
说着我就把李大卫的事情告诉了飞飞。
李大卫这小子啊,从小就有个很特殊的理想——当房东。
他曾经说过,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买三十套房子,全租出去,一个月里每天收一家房租,一天有千把块收入,岂不快哉?
我曾经笑他胸无大志,收房租过日子有什么出息,可是现在一看这顶破天际的房价,听说连河西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破万了,我又不得不重新审视李大卫的这个理想——或许人家才是真正的胸有大志!
可怜我这井底之蛙啊,咳,不提啦。
毕竟这年头,能拥有三十套房的,在同学中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了……
就在我上大二那年,李大卫有次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家要拆迁了,应该能分到八到十套房,距离他的理想又近了一步,到时候自家住两套,剩下的出租,也可以生活得蛮好了。
我当时调侃他说:那可不够啊,你的理想不是三十套房吗,每天出去收租,风雨无阻,感动中国十大劳模,逢大月才休息一天?
谁知李大卫很不屑地道:“你懂个毛,我准备把补偿款全拿出来,再买几套安置房,然后再找个拆迁户当老婆,两人一凑不就差不多了?”
我不禁深深佩服大卫哥的深谋远虑,同时又有个疑问:那你现在这个女朋友怎么办?
那时李大卫就在本地一所大专院校读书,死乞白赖地追到隔壁医科大学一个学医的妹子,听说是河北人,长得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人品性格都不错,我回家的时候李大卫还带我见过一次,怎么说呢,嗯,鲜花插在牛粪上吧。
听到这个问题,李大卫当时就沉默了,我以为他向现实低头,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理想,每天收租改成两天收一次租、整月满勤改成干一休一了。
谁知道没过两天,李大卫又打电话来说,他跟医科大那女孩儿分手了,我问为啥,他说男人要有追求,为了一生的理想,哪怕让他放弃这一生所爱,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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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回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