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过这个赵广跟梦里的那位又有几分区别,梦里那个骁勇异常,眼前这位呢,耷拉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像是受了重伤,或者干脆就是死了的模样。
这是个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还在梦里没醒?
又或者说,我进入了另一个模拟现实场景的梦境?
就在这时,那白色的雾气开始凝固起来,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飘飘渺渺的,不过已经初步有了点儿实质的感觉。
那“赵广”的身体在我眼前动了一下,好像一头瞌睡的狮子骤然苏醒,甩了甩头,突然伸展了一下身体,浑身骨骼“嘎巴嘎巴”响了一遍,这才抖擞精神,笔直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好像带着电光似的,又明亮又锋利,死死地瞪着我。
我给他看得发毛,心里有些发虚地问:“你……你……你是谁啊?”
这个问题听上去有点儿蠢,因为我知道他叫赵广,其实我问的不是他的名字,我想问的是他的身份,他是人是鬼、是真是假,是一场梦呢,还是我的幻觉。
这时赵广猛地抱了个拳,浑身铠甲上的铁片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响了一声。
“末将赵广参上!”
我有些懵,也不明白他怎么个意思,是跟我打招呼呢,还是念台词儿呢。所以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我是段……”
我刚想报名字,可是突然记起不知哪本儿小说上写过,千万不能对鬼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些冤魂叫你呢,也不能答应,否则就要被他们索了命去!
眼前这位虽然是一团白雾,可我本能地也把他归入了“鬼魂”的范畴,毕竟这赵广早都过世不知道多少年了,所以后边“安丰”两个字就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谁知对方还是那句话:“末将赵广参上!”
我就问他你打哪来啊,来干什么来了?
他还是老一句:“末将赵广参上!”
而且语气音调完全一模一样,好像复读机似的。
我看他好像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暂时放心了一半,心里琢磨起他说的这句话来。
听他这意思,好像是来拜见我,而且是下级面见上级的那种语气,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免礼”或者“请坐”什么的?
于是我试探着说了句:“免礼吧。”
没想到这一句还真灵验,那赵广果然把手放下了,可是也没有更多的回应,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
我就指着那截断槊又问:“这是你的吗?”
他不看那断槊,也不说话,依旧是直挺挺地站着。
这叫我更加奇怪了,他到底是能听懂我说话,还是听不懂啊?
我决定再试试,就指着床说:“请坐。”
他双腿交叉,身上甲片哗啦一声响,就盘腿坐了下来。
我又说:“请起。”
他又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嘿,这有点儿意思了。
我就请他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他果然一一照做,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仁兄只能听懂指令性质的要求,而且只要我发了指令,他全都照做不误。
我看他老飘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啊,又想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就对他说:“赵将军,你请便吧。”
他对我一拱手,整团白雾刹那间就消散开来,然后飘飘袅袅,在我身边绕了三匝,最后笼罩着我,缓缓消失了。
它好像……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吃了一惊,连忙吸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肚子,却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又让人看不懂了,我下意识的就想去请教贾算人,不过刚走两步我就停住了脚。
不知道为什么,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件事我决定先不急着跟老贾说。
这时我听见主卧的房门开了,客厅里响起了拖鞋和地面沙沙的摩擦声。我知道是老贾出来起夜了,这人年纪大了,有起夜的毛病,一晚上要上几次厕所。
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尿!
我站在原地,尽量弯下腰,把头贴在枕头上,保持着均匀的呼吸,生怕老贾在外头听出了异样。
等到拖鞋声回到主卧,老贾关上了房门,我才把那截新的断槊放回盒子里锁好,又将檀木盒重新藏在床下,蹑手蹑脚地爬上床,重新睡了。
说来也奇怪,我这一觉睡得挺香,也没再做什么梦,第二天早上一醒,我就感觉浑身元气满满,精神抖擞似的。
不是那种打了鸡血的精神,而是一种睡眠充足、运动适量所带来的精力充沛的感觉。
早在半个多月以前,我几乎每天都带着这种旺盛的精力醒来,直到被常惠英上了身之后,它就消失了。
而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第三十章 末将参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