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我也是到后来才明白，其中自有深意。
说完这些，贾算人便不再同我说话，他默默坐起来，一时出神。
我用勺子舀了鸡汤喂给他喝，勺子刚刚递到唇边，他就好像看得见一般，张开嘴接勺喝汤，我用筷子夹了鸡腿，他也知道伸手来拿，一切都像正常人一样自然。
如果不是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确实已经没有了眼珠，我甚至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瞎了。
吃饱喝足之后，贾算人擦了擦嘴，好像精神健旺了一些，他转过头面对着旁边的罗士民，脸上突然露出厌恶之色。
我不懂这种表情由何而来，却听他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娃娃，还没死吗？”
“他不会死的！”我有些不高兴地说，“下午我就带他去县里住院。”
“住院？”贾算人冷笑着说，“别忙活了，他是被小鬼附了身！我现在身体还没复原，否则抬手便治了，就看这孩子能不能撑到那个时辰。”
我悚然一惊，忙问：“什么小鬼附身？”
“你把那天的经过，详细说给我听听。”
于是我将那天在八面山逃亡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贾算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到老罗用反八门阵法将我们送到山上，贾瞎子脸庞的肌肉就抖了一下，哼了一声说：“没想到啊，老罗还藏了私！如果他肯跟我联手，即便天算布了埋伏，我们闯出去也是轻而易举……”
说了一半，贾算人忽然咬紧牙关，捂着眼眶浑身发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忽然惨笑一声，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天算，好毒的手段，幸亏我及时挖掉双眼，不然现在早已毒发，变成一只白毛粽子了！”
我吃了一惊，原来贾算人的双眼是被他自己挖掉的！
等他慢慢平复过来，才有气无力地说：“你接着讲。”
于是我接着前面继续说下去，等我说到用纸人傀儡迷惑常惠英时，贾算人又摇摇头：“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你应该找两个娃娃，把纸人傀儡贴在他们的背上，让他们向不同的方向跑，然后你带其他的人直线下山。”
“这怎么行！”我不满地说，“那两个带着傀儡的娃娃不是死定了吗？”
“废话。”贾算人说，“你带着这些娃娃到处乱窜，浪费了多少时间？如果不是鬼婴兵凑巧引动了天雷，你们全都得死。死两个和死七八个，哪样划算？”
他说得我哑口无言，竟然想不出什么道理去反驳。
可是真的可以用人命的多寡，来决定正确与否吗？
说到底我和贾算人不是同一类人，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和思维，但我不能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贾算人见我不说话，淡淡地道：“早知道跟你说这些屁用不顶，你跟罗士信一样，都是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你要记着他的教训，不要什么事都想两全其美，最后说不定全盘皆输。”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不知如何作答。过了半晌，我忽然想起什么，便问：“你说的鬼婴兵，就是我们后来遇到的那个怪物？还有，为什么会先打雷，后闪电？”
贾算人想了想，先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因为雷公电母——雷公在前，电母在后，那场天雷又叫天罚，上天要惩戒那些偷偷修行得道，或者行事过分惨无人道的人畜鬼怪……”
我听他越说越扯，连忙打断：“惨无人道？你是说常惠英屠村？”
谁知贾算人摇摇头：“这算什么，疯女子发愿要向罗家村报仇，为此不惜自尽五十年阳寿，最后得到愿力，得偿所望，达成了世间的平衡。这就是上天早早设定的规则——世间一切，都为平衡而存在着。我说的惨无人道，指的就是鬼婴兵，也就是你看到的的那个东西。”
我想起鬼婴兵与鬼童的厮杀，那东西的战斗力的确异常惊人，已经超出了我对一个“生物”所能理解的极限。
这就是所谓“不平衡”？
听完我最后的叙述，贾算人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带的天雷就是冲着鬼婴兵来的，即便没有疯女子的事，只要鬼婴兵现世，这东西以煞气滋养，也是要屠村的！到时候不仅罗家村，恐怕八面山方圆几十里都不会再有活口，即便我和老罗联手也难逃一劫……看来真是天意。”
他一阵默然，随即恨恨地说：“我一直以为天算无缘无故出现，是为了找我，现在才知道，他是算到了鬼婴兵出世，前来接引灵器的！”
此时我脑袋里乱哄哄的，尽管又多了无数的疑问，可又哪里来的心情去管这许多？
我现在只关心罗士民的性命，于是急忙问道：“你说的小鬼附身又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小鬼附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