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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1/2页]

我在山村支教那些年 苏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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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眼下还不是悲悯的时候,这些大难之后,对自己命运尚且懵懂孩子,立刻就要找到一个新的归宿。
      我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在除了疲乏之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罗士民说:“段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我收拾心情,问:“你们在村外有没有什么亲戚?”
      各人七嘴八舌说了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住址,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血缘关系,有的亲戚甚至是同一家,都在附近的村里落户。
      我心里稍稍宽慰了些,最后轮到罗士民时,却见他低着头,半晌没有回答。
      于是我问:“士民,你呢?”
      罗士民抿着小嘴,默默摇了摇头。
      我以为他年纪小不记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亲戚的住处,于是也没多问,就抱着大花猫,先带着孩子们一起下山,替其另外几个娃娃找寻住处。
      八面山外都是一片平原,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村落散布各处,晨间村落上空炊烟袅袅,风吹散去。
      丰北县普遍缺水,或许是这个原因,八面山附近的村落,看上去都没什么活力,房屋道路破败不堪,比起这些地方,罗家村简直算是丰饶富足了!
      而我身边这几个娃娃的亲戚们,都在这些更为贫穷,也更为落后的村庄里。
      当我怀着忐忑而担忧的心情,将第一个名叫敢娃孩子送到他二姨家时,就吃到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他二姨家住在八面山下最近的马家坝,这位一脸苦相的女人所嫁的婆家,就落户在那座干枯得只剩一滩淤泥的水坝边上。
      我们站在坝沿上,面对着那扇紧闭的破门板,听着里面敢娃姨丈气急败坏的叫骂:“造孽东西,为你罗家一口井,坏了几十里的水脉,早就知道你们要遭报应!真是现世报!”
      接着里头便传来敢娃他姨的低声啜泣和哀求,他姨丈只是不松口,反而越骂越狠,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把左邻右舍都引了出来,一个个神情古怪地看着热闹。
      敢娃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不要紧,连累另外几个娃娃也七嘴八舌地哭开了,任我怎么劝慰,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屋里终于静了下来,不知为何,敢娃他姨丈闭了嘴不再叫骂,过了一会儿,那扇破门板“噶”的一声打开,一个黑着脸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敢娃他姨扒在门框上,既害怕又乞怜地望着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从人群中牵了敢娃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我和敢娃他姨同时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了看我,立刻迎出来抱住敢娃,从兜里摸出手帕给孩子擦眼泪。
      带着敢娃他姨送的十几个馒头,一路吃一路走一路送,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的身边终于只剩下一只大花猫,和罗士民了。
      我的心里有种即将功德圆满的轻松之感,便急着问:“士民,到你了,你家亲戚在哪?”
      罗士民虽然跟着我走了大半天,可一声苦一声累也没叫过,两个馒头捏在手里,始终也没有吃上一口。
      我一路磨着脚底板和嘴皮子过来,自然也没顾得上他,此刻见他神情有些怔忪,这才察觉出问题。
      于是我蹲下来看着他的小眼睛,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又问:“士民,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能不能跟老师说说?”
      罗士民捏着馒头,低头沉默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老师,我没有亲戚。”
      我愣住了,傻蹲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士民又说:“老师,我想跟着你……”
      “好吧。”
      我虽然答应下来,可其实我连自己的去向都不曾考虑好,此时想起来,顿时觉得前路茫茫,不知何处了。
      我站起身来,四下望去,却突然惊觉,原来下山之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一切的原点——罗家村进山口的老槐树!
      这棵歪脖子槐树,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静静地伫立在路边,树枝上挂着的那根草绳,依旧摇摇荡荡地悬挂着,仿佛那具尸体仍旧挂在上面一般。
      我不忍也不敢再看,转脸望向八面山,刻正当我望着八面群山发呆的时候,手中牵着的罗士民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我低头看见他的脸色,充满了畏惧和惊恐,原本打算回到村子看看的想法,变立刻打消了。
      天色已经不早,四野之中的炊烟又一柱柱飘升起来,在夕阳的余晖照应之中,好似灰色的丛林,叫人平白生出一种孤独、无助之感。
      “唉……”
      我不禁一声长叹,拉着罗士民说:“走吧,我们先去镇上。”
      我自觉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更别说小小年纪的罗士民了。
      刚刚准备动身,士民用力拉了我一下,低声说:“段老师,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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