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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远客[2/2页]

我有故人在长安 音书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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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隆重”地跳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就朝外面喊:“斩锋!”
      斩锋勒马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整个脖子梗住不敢有一点点扭动。
      “公……公子,刚碾到一颗石子上……”
      他知道车里梁司长在,又因为习武,敏锐地没有错过方才一刹那车内的声音。
      好一会都没听见声音,斩锋手里甚至攥出一手冷汗来,从前受伤都没这么紧张过。
      直到马车里又传出梁远州的声音:“无妨。”
      公子没再说话,斩锋静默地长出了一口气,只盼望着赶快到了王府,把这活交给砌玉才好。
      而马车里,叶卓言抬手抹了一下微凉的唇瓣,没好气地低声道:“那茶馆里的碧螺春一点都不如我府里的,连不夜阁的都不如。”
      梁远州看着他终于有了脾气的样子,缓缓道:“那下次,先喝你府上的。”
      *
      初冬。
      在经历了许久对于江之涌一案甚嚣尘上的议论后,长安城内终于又重归平静,为年节而准备成为头等重要的大事,而那些明明事关生死的往事,好像在一夕之间即已远去。
      梁府里,叶卓言揣着手,披了斗篷站在屋檐下。
      梁?O不知跟哪户人家的婶婆学了些蒸制包子大饼的手艺,偏要请了众人来尝。叶卓言好多日不曾出府了,虽想着这姑娘这次做的东西多少有些令人不忍直视,但到底还是没忍心拒绝。
      宫城的事平了之后,他一直在府中修养,除去与梁远州出去的一回,连不夜阁都不曾去过。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不出来,见到梁府里的景致竟也有了种新奇的感觉。
      院子里的花都谢了,树叶子落了满地,已经干枯了,在角落里堆了一团。树枝光秃秃的,不似夏日时那般浓密,像是几日不见就病歪歪了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院子里的树都掉了叶子,那一方小院落竟也显得宽阔起来。
      十七正和岑清风在院内打得“有来有回”,可叶卓言看得出,岑清风在让着那小子。
      宋嫣抓了一把瓜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殿下不吃点吗?”
      叶卓言转过头看向她:“你师父如何了?怎么不来?”
      宋嫣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着院内打在一处的两人:“师父有心事,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问。要不殿下帮我问问?”
      叶卓言便笑:“他这个人一向不拘小节,你是他最中意的徒弟,他连你都不说,又哪会告诉我?”
      “可我觉得,殿下是师父共历过生死的朋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叶卓言的笑有了几分疏离:“人在年少轻狂时总会把很多事当真,只有过了些时日,才能知道到底该当真的是什么。”
      宋嫣没有听懂,她看向那位传闻中一身纨绔气息的端王殿下,眨了眨眼,终究没再问出什么来。
      正这时,屋里传来梁?O的声音。面食的香气飘散出来,倒真叫人食指大动。
      “别打了,快来吃吧!”梁?O的声音满是小姑娘的开心。
      跟在她身后从另一边的侧门过来的是陆绯衣。
      曾被江湖中人称为“绯衣无常”的剑客,此时一身红衣外裹了一件大厨围裙,正被梁?O指使着,将大大的蒸笼端上桌来。
      据梁?O自己说,今日蒸面食用的柴,还是那“绯衣无常”锋利的剑劈出来的。
      以剑劈柴,只怕叫那些江湖侠客听了,能笑掉了大牙。
      岑清风和十七停了下来,与宋嫣一道往屋子里去。叶卓言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样子,不自觉也笑了出来。
      “你也去吧。”他看见站在一边的砌玉,指了指屋子里头。
      砌玉犹豫着没敢动,可抬眼便瞧见梁司长从屋内出来,也不知是哪根筋揪住了,他一个机灵,逃一般跟着十七的脚步溜进了屋子里。
      檐下,只剩梁远州和叶卓言二人。
      日光正好,将那干枯的树杈照出一些歪曲的影子来,瞧着像是在石砖地上画了一幅画。
      叶卓言垂眸看着地上的“画”,缓缓开口:“怎么出来了?”
      梁远州便回问:“你呢?怎么不一起进去?”
      “好久没有出来了,想感受一下外面的温度。”
      “冷吗?”
      “不冷,有太阳的地方,不会冷。”
      他抬手,略显苍白的手指指向那一片光芒的来源。
      梁远州知道,他想起了天牢。
      元初四年,叶卓言在天牢里过了一个冬天。
      那些在事情真相大白后,终于被还原出来的卷宗里,写着他被施以极刑,废去右手的始末。
      他是名满长安的剑术天才,所以他们就要毁了他,让他再拿不起剑来。
      “想它吗?”
      梁远州忽然问,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清脆的撞击声小小地从安静的空气里闪过。
      叶卓言转过视线,看向他的手。
      那挂着相同玉坠的一刀一剑,正在他两手中,并作一处。
      横刀、长剑。
      曾是扬名武会上最锋锐的利刃,气吞山河,所向披靡。
      “从哪拿来的?”叶卓言笑问。
      梁远州将残雪剑举到他面前,柔声开口:“我让砌玉带来的,不怪他。”
      “若见不得,也不会将它摆在书房里了。”
      “既然见得,又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叶卓言抬眸看向梁远州,懒散的笑意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
      梁远州收了横刀,拉起他的左手,将残雪剑交到他手中。
      叶卓言不解地看着他,微微皱眉。
      梁远州却并未解释,他握着剑绕到叶卓言身后,将自己的右手,覆在了叶卓言微凉的右手上。
      “梁远州?”
      铮!
      梁远州握着叶卓言的手,而叶卓言的手握着残雪剑。
      那一刻,长剑出鞘,寒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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