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
陆绯衣眉头深锁,八年了,他却好像又从梁远州的话中看到御剑山庄那个没什么心思的姑娘。
那天晚上他在陪着梁?O看月亮,而有更多的事,在阴差阳错里,渐渐不可挽回。
“你以为京兆尹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细查,可却没想到,遇到了卓言。所以我们才会在后来屡屡遭遇刺杀,甚至险些不能继续参加扬名武会,钟庄主,这背后都是你的手笔,对吧?”
旁边站着的叶卓言忽然笑出了声。
他觉得悲凉,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的现在,偌大的江湖,无人在意一个年轻性命的离去。侠义,满口侠义的人,哪里有一点侠义呢?
“你后来决定把江选推出来,替你承担罪责,是因为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卓言的真实身份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
钟勤看向梁远州,恍惚间像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督鉴司司长瞿东的影子。
那是一个在光明与黑暗间游荡的人,他的身上尚且带着一丝灰霾。而他一手带出的这个徒弟,似乎连最后一点灰霾都荡尽了。
这从北境而来的年轻人,似乎真的是想“卫世间清正太平”啊。
“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人,还抵抗不了当时的端王府,所以凶手才会‘变成江选,而你的徒弟,因为九字针,因为酒后失态在先,根本不敢说出真相来。”
夜风穿过残破的庭院,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沉默了有一会,钟勤忽然道:“真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钟勤!”梁远州忽然厉声大喝。
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而此刻刀锋却是微变,几乎要直取钟勤的性命。
“瞿司长在长安东郊重伤不治,也是因为你对吧!你知道他发现了当年重案的纰漏,唯恐他重查旧案,所以连朝廷命官的命你也敢取,八年,你可一点都没变。”
“哈哈哈哈……”钟勤仰天大笑。
他好像是忽然疯了,脸上的表情越加奇怪:“梁司长啊,若是瞿东不死,你这司长之位从何而来呢?”
随着那话音落下,原本已因受伤无法顺畅行动的钟勤忽然间立起身来,竟是趁梁远州忆及瞿东之时,探手朝叶卓言而去!
“当心!”
陆绯衣突然大喝一声,长剑已然离手飞了出去。
可有人比他的剑更快。
刀锋划破血肉的声音,在这一片杂乱的园中几乎可以被忽略,但忽然飞溅的血和那位钟庄主不受控制的惨叫,却清晰地告诉所有人,那一刀之后,他再也使不出九字针了。
刀兵相接,整个园中暂时平衡的对峙瞬间被打破,可这一回,没有了任何悬念。
御剑山庄庄主钟勤,收押督鉴司大牢。
*
“前辈!”
叶卓言忽然睁开眼睛,入眼却是昏黄光晕映照下的屋顶。
“卓言,是梦。”
他朝声音来处看过去,梁远州坐在床边,正看着他。
他停了一会,方觉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的记忆终于能够被重新回想起来。
“我睡着了吗?”他问了一个听起来很傻的问题。
但梁远州认真回答了:“是体力不支,暂时晕过去了。”
“什么时辰了?”
“四更刚过不久。”
“钟勤呢?”
“在牢里。”
“玉呢?”
“是关键物证,带回督鉴司了。你如果想看,天亮了我带你去。”
叶卓言摇头,不知怎么,他突然很累。
“梁远州,你觉得林绝弦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块玉料,我认得清楚,就是真的,藏在宫徵别院,他林绝弦凭什么?”
“尚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给他下定论。”
叶卓言怔了一下,他竟忘记了,那人可是督鉴司的司长,一向“铁面无私”呢。
“是啊,梁司长最讲求证据,怕还是要一审再审呢吧。”
梁远州自然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只是却也不恼。
他不知从哪拿出了吴岩前辈留下的那本剑谱,放在床边。
“我们还要找很多真相,找很多被埋藏但又等着人发现的留言,就像吴岩前辈隐藏起来的残篇一般,不是吗?”
叶卓言的目光落在那发旧泛黄的剑谱之上,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奇奇怪怪的邋遢老头子,非要教他剑法时的模样。
第 76 章 来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