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入群山,最后一抹光亮也被夜色驱逐,整个天幕暗了下来,而宫徵别院之内,却不知道是竟是哪里的机关,忽然间点亮这一方庭院内的几处灯盏。
灯火之下,陆绯衣的红衣犹为夺目刺眼。
“钟庄主,这是要做什么?”他其实是旧伤方愈,可毕竟过了八年,他一向不在名门正派之中,修得剑术也诡谲多端,这些年几经变化,几乎走出自己的一条道来。
钟勤手底下的黑衣人虽不明身份,可猜也知道,多出于历届扬名武会,既是从扬名武会出来的人,大多都师承江湖门派,见惯了套路章法,被陆绯衣这般不按规矩来的人突然袭击,自然一时不敌。
钟勤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确实没想到陆绯衣会来。
“绯衣无常,倒是有很多年,没听过你的名号。”
陆绯衣轻挑了一下眉:“现在听也不迟。”
“你比过去张狂了很多。江湖传言你在梁远州身边做事,今日看来,倒确是如此,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会给朝廷要员做事,终归是有些浪费了才地。”
“你的挑拨离间还是那么拙劣。”陆绯衣的声音分明没什么起伏,可就好像是蕴有无数不屑。
钟勤惯会经营,更知察言观色,当年陆绯衣就是江湖人眼中的怪人,如今两句嫌多,他自然不再和陆绯衣说什么,转而看向叶卓言。
“端小王爷的诚意就是这些吗?”
其实叶卓言的面色已不是很好了,今日入宫后又赶到这里,解机关,与林绝弦对峙,已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可他却深知他须得坚持着。
掌心里被掐出的疼痛顺着经脉延伸到全身,让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保持着清醒。
他站在陆绯衣侧后,越过前方的身影,直视着钟勤。
“这话,难道不该本王来问钟庄主吗?这些人,就是钟庄主的诚意吗?”
短暂的沉默,似乎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如同绷紧了弦的一张弓似的,蓄势待发。
钟勤突然间很是诡异地笑了一下:“怎么会?老朽与端小王爷来往多年,老朽讲不讲诚信,端小王爷难道不知吗?不过是久未曾见小王爷出手,便想开开眼界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又将那玉料换了一只手,举得更高些:“端小王爷可看清,老朽这就亲自将玉料送上。这宫徵别院私藏这种东西,浣音门逃脱不了罪责,小王爷只管带着证据往京兆衙门去上一趟,凭那林绝弦有多少话,该怎么惩治,不还是小王爷说了算?”
叶卓言看着他越走越近,目光深了深。
钟勤却是仿佛真的要将东西送到叶卓言手中一般,甚至抬手让原本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后撤。
他走得倒是很稳,也很慢,好像是怕那玉料有一分的磕碰。
陆绯衣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手中的剑,好似下一刻就能砍到钟勤身上一般。
有一瞬,好似时空在此刻凝滞,独留那一方上好美玉,在灯盏的昏暗光线下,仍旧隐隐有莹润的光泽。
可突然,劲透的掌风却带着凛冽的杀意,直冲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人袭来。
“小心!”颜折风惊呼出声。
下一刻,剑光划过,陆绯衣的剑尖却是从那玉料的边缘划了过去,在那原本完整的玉石表面刻下一道骇人的痕迹,但拿着玉的钟勤,却是依靠这样的掩护,堪堪躲过绯衣无常吊诡的剑法。
他身形极快,浑然不像一个鬓发生白的中年人,而他分明没有任何的兵器,却单凭一掌,便打出要人性命的狠厉。
铮!
叶卓言连退数步,听到声响再抬头时,已见梁远州不知何时竟如同能够瞬间移动一般赶了过来!
他的横刀丝毫不留情面地直冲钟勤门面而去,而钟勤则仍旧老成,以混溶的掌法化解那开山摧岳般的刀锋。
就像是暗流涌动的湖水终于被一块石子惊起千层波浪,那些跟随钟勤而来的黑衣人,瞬间便都如同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围了上来。
而他们似乎也终于不再需要林绝弦这个活口,其中有人冲着已然受伤的林绝弦而去,直欲取他性命。
颜折风箫声唳空,分明该是沉厚而黯然的,此刻却好像满含着滔天的杀意。
他逼退那朝着林绝弦而来的黑衣人,一把将林绝弦架了起来。
“嫣儿!带人躲起来!”他朝着那边的宋嫣大喊了一声。
从小在门派之中,甚至只听说过些江湖险恶故事的小姑娘,尚还未曾见过这般的场景。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日之内见到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她见着身受
第 75 章 骗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