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翻过许多次,可却从来没像这一次一样捏着每一页的前后两面,本来是打发时间,可刚才的这页,却让他觉出些不对来。
他把剑谱对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认真看了看。
如他所感觉的那样,这一页竟然真的好像比别的要厚一点!
叶卓言忽然间清醒过来,他将那一页单独展开,对着外头的日光,细细辨认纸张上的笔记。
剑谱所用的纸因为时日已久,已经微微泛黄,并不算薄的纸原本不怎么会透过背面的内容,但摆在日光下却不同,原本不会轻易被看到的笔画,因为相对强烈的光而显得格外清晰。
叶卓言觉得他好像看见了剑谱以外的东西。
他将那本剑谱放在小几上,用力搓了搓很是特殊的那一页,发旧的纸张边缘是不仔细看不易发觉的轻微分层,就像是普通的折损毛边一样,若非他特意去观察,极容易忽略。
叶卓言轻轻皱眉,他搓动书页的手有些发凉,有一种奇异的预感随着指尖的触感蔓延开去。
他起身倒了些水在桌上,用手指蘸着水去尝试搓开被叠在一起的纸页。
随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一页特殊的书页,竟真的在边角处被分成了三层。
窗外传来陆绯衣收剑的声音,是梁?O来了,正在同他说话。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整个院子和屋中都安静下来。
叶卓言极力平稳着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跳和呼吸,他轻轻地、缓慢地将那最上层的纸页揭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被包在两层书页之间的夹层缓缓显露出来,上面是极细极浅的墨迹,只要被稍稍遮盖就会完全看不见。
而把纸页揭开,那些墨迹却又都清清楚楚,分明是不同于剑谱的其他内容。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轻缓地将那纸页彻底剥离开来,顾不得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他便慌忙凝神去看夹层里的内容。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夹层之中画着的,竟是看起来毫无章法的几个动作的示意。
像是什么武学的记录,却没有任何注解,招式变换之间也并无说明。
同他此前看过的任何武学典籍都浑然不同,这一页纸上画着的数种招式,虽一眼看去连续,可实则却缺少重要的细节。
又因为没有一个字的记载,甚至连这被隐藏起来的武学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师父的剑法……”叶卓言盯着那页纸,突然觉出几分茫然。
吴岩前辈以剑法名世,可他藏在剑谱里的秘密却显然并非任何剑招。既不是他所修的剑法,又为何要大费周章藏在这么一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剑谱里呢?
“卓言?”外间传来梁远州的声音。
叶卓言猛然将那本剑谱扣合,抬头看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
梁远州好似确认他没睡着才走进来。屋里被叶卓言架了屏风,隐隐只能看见个影子,梁远州以为他在休息,一路都很轻,没想到进来却瞧见一个人在坐着。
“你怎么了?”他走进内间,本是想找些东西,却一眼看见叶卓言脸色苍白。
“没什么。你不是应该在督鉴司吗?”叶卓言抬起袖子随意擦掉额上的冷汗。
可显然梁远州并不认为没什么,他走过去,很是严肃地看着他:“如果身体不舒服,要说出来。”
“我说了我没事。”叶卓言不耐烦地偏过头去。
梁远州看了他一瞬,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从旁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尚好,搁在他面前。
“几份卷宗在这里放着,所以来拿一下。”他看见了叶卓言手指下压着的书,却很快移开视线,未曾多问一句。
叶卓言应了一声,看着他从书架的柜子里拿出几份案卷来,便转身又要往外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本剑谱到底是当年他们一同从禁地里活下来时带出来的,那一刻,叶卓言竟然鬼使神差般开口问道:“梁远州,你还记不记得吴岩前辈?”
第 69 章 剑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