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梁远州的脚步顿了一下,方又继续走到他的床边来。
叶卓言躺在床上看向他,问道:“江之涌是不是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兼之身体还未恢复,听起来就更多了些虚弱。
梁远州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卓言的目光一瞬就暗淡了下去,他不再看他,而是垂着眼帘看着窗外透进的发白的天光。
今天是个阴天,像是要下雨,一片灰霾。
“温水,喝点润润嗓子,厨房备了粥,我去端给你。”梁远州端着一盏热水在床边坐下。
叶卓言却并没有坐起来,也没有动一下。
“是吃饱了好上路吗?”他突然问。
梁远州微微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只恨一句两句无法将事情全都说清,只能道:“昨日是不是有人推了你?”
叶卓言看向他,两人都是顶聪明的人,又曾做过几个月的队友,若连这一点话外音都听不出来,也谈不上查什么案子了。
梁远州这么问,便是并不认同是他杀了江之涌。
叶卓言有些奇怪,可心里的某一处,又在听见这句话时稍安些许。
“你也感觉到了吗?”他问。
梁远州点点头:“尚不能确定,但始终心存疑虑和猜测。”
“在那里的那些人中,有人不想让江之涌活着,所以才会推了我一把,借刀杀人。”
“你有怀疑的人?”
“你不也一样吗?”叶卓言看着梁远州,不知怎么,心里又觉得豁然开朗了。
梁远州笑了一下:“终于可以好好与你说几句话。”
“梁司长进了督鉴司,还会于案件之中感情用事吗?”叶卓言问。
梁远州不置可否,只是扶着他坐起来,将那盏温水端到他唇边:“督鉴司虽刑罚严厉,却也并不是容不下一丝温情。但凡与人打交道,就免不了那些。”
温水入腹,叶卓言方觉喉咙之中也舒服了些。
江之涌给他用的逍遥散果然不少,以至他都睡了一夜,而今还是提不起很大的精神来。
但他倒有兴头为着梁远州的这句话笑了一下:“真难想象这话是从督鉴司的司长口中说出来的。”
“旁人对督鉴司不了解,自然会有误会。”梁远州将茶盏放下,便要起身去端那碗粥。
叶卓言看着他要走,忽然问:“你不把我交给圣上吗?”
踏出一步的梁远州停了下来,并未转身面对他,只是侧过头道:“我能处理的事,无需将你交给圣上。”
他开门出去了,一股潮湿的气息随着门扉扣合溜了进来,将那棉麻被子的皂角香味带进叶卓言的鼻腔之中。
叶卓言垂眸,左手攥紧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忽然间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梁远州的习惯可真是一点没变。
那一向偏好整洁干净的人,便是这么个单调屋子,也要收拾得齐整。也不知督鉴司那么忙到底是真的假的,竟让他还有时间做这些收纳整理的庶务。
不多时,梁远州便去而复返。
手里多了一个食盒,身后也多了两个人。
砌玉和斩锋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但是同叶卓言相比自然是好很多了。
两人也是昨夜被督鉴司的人救回来的,斩锋伤得重些,一只胳膊已被固定住了,估计要长个月余才能尽好。
两人带回了从镌玉坊密室里得到的大部分线索,有些卷册被埋在了地底下,要等督鉴司派人清理废墟方能找出来,但重要的那些都在砌玉身上,倒是一点没损失。
这些卷册,砌玉连梁远州也不曾给过。
梁远州也深谙他们暗卫的那些原则,虽知道砌玉那还有东西,却也不曾过问。
如今叶卓言醒了,自然也到了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
“镌玉坊之中所有玉器门类的记载都在这里了,账目进出昨夜属下看过,除却有大量的名贵玉料购入,其余并无错漏不妥,不过这本账目也是修饰过的,兴许并不能完全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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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推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