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日光,仿佛让面前的人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梁远州看着他,忽想起扬名武会那日,他终究没有拿起的剑。
他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到自己那些危险猜想的证据。
叶卓言的视线仿佛没了焦点,他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嘲弄:“没话说了?没话说就放开我。”
“卓言……”
“督鉴司的司长,直呼端王名讳,似乎不太合规矩吧?”叶卓言挑眉。
梁远州缓缓松开对他的桎梏,往后退了两步:“我进督鉴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叶卓言冷笑了一声,“追求功名利禄,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百般辩解,更何况,八年都过去了,你这些解释的话,又想说给谁听呢?”
“你既在督鉴司,大抵也知道这些年我家里发生的变故,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傻子了,你也别想,再骗我一次。”
他说完,转身拂袖便要离去。
“我没有骗你!”梁远州转向他离开的方向,像是终于任那情感的洪水决堤一般。
叶卓言脚步停了下来,却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梁远州紧攥着横刀的刀柄,原本被藏起的伤口,在这时候,被他自己重新拨裂开来。
“我承认,当年的离开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可我从始至终,都不曾骗过你。我若早知长安有变,又怎会留你一人在此,我……”
“你不用解释了。”叶卓言打断他的话,他藏在宽袍广袖中的右手早已冰凉,甚至用不上一丝力气,“当初走了,就是一刀两断,更何况,你早知我身份,一切不过都在你计划之中罢了。”
“不是……”梁远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被茫然和无助包裹起来,他想解释,可一切的解释在这最终的结果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为靖平军平反是真,可不告而别也是真,是他在二者之间舍弃了他,他又怎么能奢求他的原谅呢?
惨然的日光洒在空荡荡的巷道上,那腰佩横刀的督鉴司司长,忽然狼狈地笑了一下,他抬头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路口,摇了摇头,兀自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而转过巷道的叶卓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扶着冰冷的石墙剧烈地咳嗽,最终滑坐在墙边,直到砌玉赶来,才将人带走。
当夜,王府就传出了端小王爷不慎染了风寒的消息。
端王府在整个长安的地位都相当特殊,曾经因谋逆的重罪被下狱,险些满门抄斩,却在亟待行刑之际,被翻案起复,阖府只剩当时的端王世子一人,却承皇命继承了爵位。
人说端王府势单力孤,可偏偏这些年圣上、太后都极为看重,这小王爷生病的消息刚传出来,宫里的补品就抬进了端王府,不仅如此,连太医院的太医也是乌拉拉到了好几个。
只是叶卓言知道自己的身体,一个都不想见,全让砌玉打发了。
屋里又多加了一盆炭火,像是与外头融融春日在过两个季节一般,砌玉担忧地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叶卓言,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王爷,不然让太医瞧瞧吧。”
叶卓言笑了一下:“人说‘居安思危,你这还没居安呢,倒是没了一点关于危险的戒备。”
砌玉垂下头,拨弄着火盆里的几块炭。
叶卓言靠着床榻,叹道:“久病成衣,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那太医院来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是狗皇帝和江之涌派来探我虚实的?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相信了端王的剑法并未被废,我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可是王爷的身体……”
“不还好好的吗?修养两日就没事了。这梁远州还真是晦气啊。”
“督鉴司好像有一桩新案子要查,街道上多了许多他们的人。”
“你管他们做什么,倒是上次的玉屑,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说起这个,砌玉立马道:“王爷猜的不错,果然有人故意引着咱们去探,对方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但线索指向是在城外,应是在东边。”
“我就说长安城里若有这么好玉工,我怎么会不知道?果然是在城外啊。”叶卓言微微眯了下眼,冷哼一声。
砌玉道:“近来扬名武会正盛,外面庄园到处都是江湖上的人,我们要接着查下去吗?”
“查啊,怎
第 30 章 偿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