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剧上映后，主题曲大获好评，电台和报纸开始关注歌手的名字。许沁柔彻底抛却了原身原来土了吧唧的名儿，改用本名，报纸上一口一个“许小姐”，目前暂时还没爆出她相片。这样就算徐小八程丽娜看到了，恐怕也想不到她身上来。
有作品为人所知，她开始有了底气，便不再像当时那么抗拒去太平戏院。偶尔她得空，也买张票进去，坐在不起眼的位子看徐小八扮演各路英雄豪杰，心中嗤之以鼻，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完。他的行头越发昂贵，气质和气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她心里再恨，也难以挪开眼。到这份上，她算是有点明白为何程丽娜选择提携他。
看戏归看戏，她不会再傻到孤身闯后台了。太不体面。再看到程丽娜那张脸那副眼神，她怕自己忍不住抄起板凳砸上去。好在程大小姐一直坐在贵宾席，跟她无甚交集。
有天录完歌，她买戏票时碰到康荣。他夸她唱歌好听，一定能大红大紫，她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而后想起什么，掏出皮夹里的钞票，估摸着够他给自己买衣服的钱，便连着戏票一并递给他：“今天的戏我请了。”
康荣不肯收，两人推推搡搡了好一会儿，许沁柔也坚决不肯再把钱放回皮夹里。最后她板着脸：“您就算不要这笔钱，现在也拿着，等下随便施舍给哪个乞丐，或者捐给教会。”
她脸色都变了，康荣便也不再推脱：“许小姐这是不想同我交朋友了啊，这点小钱还要计较。”
“这对当年的我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她看他把钱放进自己的皮夹，才放柔了表情，“必须要还的。不然这朋友也就做得不明不白了。”
进场时她让康荣先走，待他入座，她便走到他后面一排座位上去。康荣有些意外，回头：“许小姐不愿坐在我旁边说说话？”
“认真听戏，有什么话散场再说为好。”她笑道，“和你坐在一起就只顾着说话，搅扰别人看戏不说，还对唱戏的人不尊重。”
坐下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对他抱歉道：“啊，我买的是普通位，应该给康先生买贵宾席的。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普通位和贵宾席不见得有多大区别，戏子唱得好，是满堂观众的福气。”他往贵宾席的方向瞥了一眼，“我记得陆先生今晚也要来。不知道他现在到没到。”
戏尚未开场，两人一前一后也聊得起来。许沁柔听到这个消息，讶异道：“你们既然都来，为何不一块儿？还分批次的么？”
“工作的时候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私人生活就没必要再捆绑了吧，再好的兄弟也禁不住天天腻在一起。”康荣笑道，“他有女人陪呢。”
许沁柔听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总觉得他潜台词是她也在“陪”他。再想想又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随便聊个天，也能代入这么多。
待到徐小八登台，她就没工夫考虑这些有的没的，迅速沉浸进去了。他早已摆脱当年在北平的嗓子上的颓势，大概程丽娜为他请过名医，好好儿调养过身体，他嗓音较往日更加嘹亮饱满，与英武高大的形象相得益彰。
她逼迫自己将他风光时的每一帧景象牢牢记住，刻进骨子里，将来某一日他沦落，定要十倍奉还，往他身上踩个几百脚几千脚。
就算他不沦落，她也得把他扯下来。
北平的往事一幕幕涌现，她恨得牙龈发酸。即便不全然为他，他也是最显眼的靶子。许沁柔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克制，原身的心愿尚未实现，而这心愿当中似乎也不包含报复，额外给自己添加支线任务就是自讨苦吃。但再想想自家吊车尾不靠谱的属性，她又没准了，要是这果真是隐藏任务，不做似乎太亏？
前排康荣回过头，手在她眼前晃：“许小姐？”
“嗯？怎么？”她定了定神。
“你还好吗？刚刚我老感觉你在我脖子后面喘粗气。”
许沁柔大窘，脸腾地胀红，幸好观众席灯光昏暗他看不见。想这些没边没谱的事情想得太投入，走火入魔了。
“对不起，刚才我想咳嗽，忍得有点辛苦。您继续看戏，我没事。”
散场时果然见到陆孝清搂着一个女人出去，不过不再是上回在录音棚里见到的那位，许沁柔依稀辨
第五十七章 天涯歌女29[1/2页]